視著她的雙眼,“謝映棠。”
她睜開眼,望著他。
“你說我殘忍,你又何嘗不是。”他一字一句,聲音冰冷至極,“我作為兄長,到底有過虧待你嗎?”
她抿唇,偏頭不語。
他自然沒有。
但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用簡簡單單的兄妹親情來衡量。
當初的她天真爛漫,或許會覺得阿兄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可如今,放在她眼前的,是這個天下,和那麼多的性命。
那些寒門兒郎們,要被士族趕盡殺絕,憑什麼?
成靜從頭到都是被逼的,他周旋至今,又哪裡做錯了?
七郎為害成靜,私通柯察爾,可成靜為了她,沒有將此事捅出。
誰知竟倒打一耙!
她在心軟,可對方卻絲毫不心軟。
孰是孰非,她覺得她已經想清楚了。
她安靜許久,盯著那雕花窗欞,許久都不開口。
謝映舒拂袖而去。
她的病情不曾好轉,再過三日,果真被解禁了。
她知道,謝映舒對她的容忍已經抵達極限;也知道,她的苦肉計奏效了。
可三日之後,她出來時,整個洛陽已經變了天。
皇帝身子直轉急下。
大內官馮意早已與謝映舒勾結,日日送入御書房的湯藥都摻了慢性毒。藥。可太醫診治之後,只會說只是染了風寒。
其症狀也與風寒並無二致。
早朝罷了幾日,滿朝惶惶不安,成靜被“賜死”之後,還有一大堆爛攤子需要收拾。
而這些爛攤子,自然全部落入謝族手中。
當初是幾大門閥鼎立,以謝族為首。而戰事過後,士族之中,幾大世家全部需要調養生息,唯有謝族遮天蔽日。
是以,這天下大權,毋庸置疑落入謝定之與謝映舒手中。
隨後,民間寒門書生漸漸產生不滿。
謝映舒將計就計,令他們引導輿論風向,暗中安插人手誘導,令天下漸漸傳開帝王昏庸的言論。
再利用成靜之死,說皇帝枉殺忠臣。
幾日誘導下來,輿論的大火便越燒越烈。
最初的那幾位輔政大臣擬好聖旨,進入了御書房。
皇帝看著面前的聖旨,臉色驟變,冷冷道:“你們這是何意!”
謝定之微微一笑,“陛下在位四年,這四年來,國家內損嚴重,陛下又寵信成靜,不料此人居心叵測。臣看陛下身子抱恙,實在是累了,不若退位讓賢罷。”
“荒謬!”皇帝甩袖起身,又猛地低頭猛咳起來。
他撐著御案,咳得撕心裂肺,帕子上染了血跡。
謝定之掃了那帕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