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喬治、約翰依序表演吉他獨奏。“嗯,三個人各有千秋呢。”阿一曾假充內行如此說道,其他人笑罵:“你真的聽得出其中的差異嗎?”
CD停止旋轉,青柳立刻按了按音響的按鈕,再次從第一首《e Together》開始播放。
“你真的不是兇手嗎?”兒島安雄突然問道。青柳將臉轉向他,見兒島安雄正閉著眼睛,雖然已不再哭泣,臉上卻依然殘留著淚痕。
“我不是有能力做出那種事的大人物。”
“我沒辦法馬上相信你,因為我一直認定你就是兇手。”
“我明白。”青柳說道。“我不是兇手,我是被冤枉的,但是你也有你的職責跟立場,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雖然身為警察,但能力並沒有受到肯定,何況也快退休了,他們認為你返回這個屋子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才把留守的工作交給我。”
“沒想到你中了大獎羅,兒島先生。”
披頭四的歌聲持續迴響著。青柳與兒島安雄的模樣映照在關了電源的電視熒幕上。
“你父親,真令人感動。”兒島安雄說道。
“一點也不令人感動。兒島先生,你有兒子嗎?”
“年紀比你還大一點。”
“所以你才會被感動。”
“終究還是隻有雙親才是永遠的支持者。除非遇上什麼特殊狀況,否則我也一定相信我兒子。”兒島安雄閉著眼睛說道。
“暗殺首相,應該有資格算是特殊狀況了。”青柳說道。兒島安雄難得露出了笑容,部分牙齒閃耀著銀色光芒。“而且,剛剛我老爸提到的偷CD那件事,我是真的做了。”青柳說道。
“咦?”
“當時我被朋友慫恿,一時糊塗,我並不是被冤枉的。可見我老爸的直覺也不過如此。”青柳笑道,兒島安雄也忍不住呵呵笑了。
接著,青柳閉上了雙眼。他在腦中反芻著《Golden Slumbers》的歌詞:“Once there was a way to get back homeward”同時回想著那些令人懷念的過往。
“Golden slumbers fill your eyes/Smiles awake you when you rise。”
“金色搖籃曲”這樣的字眼浮現在腦中。青柳不禁希望尋找可以溫暖地包覆自己的陽光,希望在金色的陽光下安祥地睡著。原本想要大喊“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憤怒情緒逐漸平息了;想要抱怨“為什麼是我遇到這種事”的衝動也被壓抑了下來。青柳握起了拳頭,腦中努力回想著父親對電視臺記者大呼小叫的那個滑稽的畫面,跟自己比起來,老爸看起來還更像兇手。剛剛出現在電視上的父親,就好像溫暖的太陽,逐漸安撫了青柳的心。
“身為文明人,怎麼可以被衝動牽著鼻子走呢?應該更冷靜才對。”
自己以前說過的話,在腦中再次響起。“冷靜地思考吧。”
自己手上到底有些什麼武器?青柳靜靜地、慢慢地讓心情歸於平淡,就好像把一首首的曲子編成組曲,開始試著串聯手邊的所有訊息。眼角的餘光看見稻井先生堆積起來的一箱箱紙箱旁,有一小捆細繩狀的東西,似乎是手機用小型麥克風。青柳看著麥克風,腦袋飛快轉動。
當你醒來。
就在保羅·麥卡尼唱到《Golden Slumbers》之中的這一句時,青柳張開了雙眼,站起身,拿出手機。兒島安雄訝異地轉過頭來。
青柳將左手湊向眼睛,將左手手腕翻來覆去地看了又看,接著說:“有了。”
“什麼有了?”兒島安雄抬頭望著青柳問道。
青柳指著自己的手腕,上面有著早上所寫的十一個數字。“字跡沒消失,是個好兆頭。”接著在手機上按下了這串數字。
臉上淚痕未乾的兒島安雄張口,愣愣地看著青柳。青柳數著通話鈴聲的次數,正猶豫著該在第幾聲放棄時,另一頭已傳來說話聲:“嗨,在下矢矢矢矢島。”聽見這麼輕浮又有節奏感的語氣,青柳沒有生氣,反倒覺得好笑。
“這麼接電話,以後恐怕大家會認為電視臺的人都像你這麼開朗呢。”青柳帶著笑意半認真地對他提出忠告。
“您是哪位?”
“青柳雅春。”
“啊!”矢島忽然大叫一聲,接著一陣乒乓聲響,矢島的聲音消失了,然後又是一連串的慌亂雜音過後,才又傳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