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正想得得意,李偉和李歷父子進來了。
嚴世藩沒有說話,只笑笑看著他們,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苯魚咬鉤了。
李歷咳嗽一聲:“小閣老,我們父子商量了一下,這事幹得。”
嚴世藩心中又是一陣冷笑:紙終究是包不住火,這麼大動作,不驚動皇帝是不可能的。到時候,我那幾道後手一出,自可全身而退。可憐你父子,卻要做替死鬼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
他站起來,裝出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呵呵,既如此,咱們就好好將這事做得圓滿了。聽人說,二位李大人在進京投親之前,家境也頗為貧寒,希望這次能讓大人的日子多得滋潤一些。”
李歷大聲嘆息:“誰說不是啊,以前的日子,那就一個苦,是真的苦啊!小閣老,我就是個鹵莽的人兒,先前說話難聽,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不過是一點小誤會,先前比試,我輸給吳節,心中急噪了,哎,也是我養氣工夫不到,慚愧,慚愧。”
“小閣老說啥呢,不就是在詩詞上輸了一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李歷道:“我聽人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意思是,這文化人兒的事情啊,真沒辦法分給勝負。就拿聽茶館的先生說書吧,你喜歡聽《三國演義》,咱卻偏偏喜歡風月段子,口味不同而已。那吳節不過是一個酸丁,偶然寫了一首好詞罷了。真若比下去,再寫上幾首,就要露怯的。”
話糙理不糙,嚴世藩心中一動:“借紙筆一用。”
李歷有些疑惑:“小閣老要寫什麼?”
“作詩。”
第二百七十四章繼續挑戰
“哈,小閣老要寫詩啊,不過,現在吳節已經走了,就算作詩,也沒法跟他比。”李歷對文人們的這些調調兒非常不感冒。
在他看來,幾個酸丁在一起,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然後再比一比誰說得好,這不是打嘴炮嗎?哪裡有大傢伙吃吃酒,耍耍錢來得痛快有趣?
“小閣老,那吳節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你乃堂堂內閣輔臣,若是放在前朝,都宰相了,跟他鬥,犯得著嗎?”大約是被那二十萬兩銀子刺激到了,李歷對嚴世藩大生好感,說話也隨便起來。
官場之中,本沒有真的友誼。不過,若兩個官員一同貪墨過銀子,那關係就大大地不同了,有些像一同上過戰場的戰友。
聽完這話,嚴世藩心中冷笑:吳節的身份如何,你知道個屁。這人先是在陸府讀書,後來有隨侍在天子身邊。今日又從李妃的綵棚裡鑽出來,顯然同王府也有所勾結。單就這份鑽營的本事,整個大明朝可找不出第二個人,過是讓此人中了進士,進了官場,將來還得了。只不過,這等高屋建瓴之事,李歷你這般人物卻是不知道的,某也懶得同爾分說。
不過,李歷還是在硯臺裡倒了點水,殷勤地替嚴世藩磨了一池墨汁:“咱也不懂你們讀書人的詩詞,既然小閣老突然有了興趣,自然是寫得極好的。”
嚴世藩剛才做成了一件大事,心中得意,胸中突然起了萬丈波瀾,頓時就有豪情噴薄而出,竟按耐不住了。
朝李歷點了點頭,提起筆來,用章草,一氣寫下去:秋風西北起,吹我遊子裳。浮雲從何來。安知非故鄉……
這詩他寫得很有感覺,只覺得手中筆好象不受控制般自行在紙上游動。而那些詩句,也彷彿沒有經過思考一般,從心底汩汩冒出。
這一首詩竟與自己往日的風格大相徑庭,又帶著一種玄妙的質感。
一剎那,嚴世藩竟有些陶醉在這詩的意境之中了。
他一邊寫。一邊笑吟吟地對李偉和李歷說道:“今天的比試,吳節也不過僥倖勝了嚴世藩一場。李大人,此事就發生在李府,還望二位大人將這個訊息傳揚開去。”
李歷大為不解:“東樓,今天可是你輸了。怎麼自曝其敗?”大家說了這麼長時間話,逐漸熱絡起來,他直接喊嚴世藩的字。
嚴世藩也不放心上。淡淡一笑:“無妨,你就說今天晚上我嚴某人是輸了一場。不過,吳節那首詞不過是提前準備的,未必不是舊作,或者修改增刪除過無數次。某不服氣,欲與他繼續比試,直到最後分出勝負來。”
的確,今天他是輸得難看。可若就是認栽。自己在士林中的名聲還要不要?
明朝官場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則,非進士不得為官,非翰林不得入閣。
嚴世藩如今是內閣輔臣。一手遮天。可他乃是舉人功名,國子監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