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達芬奇先生,”他昂著頭脆生生道:“明天您還會過來麼?”
“一定會的,小天使。”達芬奇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明天教你畫頸紋和手指的彎曲好不好?”
男孩歡呼了一聲,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達芬奇笑眯眯的回到了居所,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問題。
我今天……是找波提切利做什麼事情來著?
畫畫麼?
不對——
他忽然回過神來,連手上沾著的油彩都沒顧得上清洗,便又急匆匆的下樓去尋找波提切利。
後者正在一眾女郎的環繞下懶洋洋的倚在長椅上吃著杏果,繚亂的歌聲與妖嬈的舞姿讓整個庭院都飄散著旖旎的氣氛。
波提切利見達芬奇快步回來,示意女郎們先去另一側休息,揮了揮指尖的圓杏道:“小天使已經回去睡覺了,他得好好長個子才行。”
“不……”達芬奇真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反而有些猶豫。
“那是什麼事?”波提切利坐直了一些,示意他坐到旁邊:“米蘭那邊出了問題?斯福爾紮在找你的麻煩?”
達芬奇沉默了一刻,還是低聲道:“不,和她有關。”
“她?”波提切利揚起了眉毛道:“你那位朋友要結婚了?你覺得友誼受到了威脅?”
達芬奇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姿態也如同投降了一般。
“不……”他輕聲道:“我愛上她了。”
波提切利差點被杏核卡住。
他嗆了兩聲,用手帕包好了果核,直接翻身下了椅子道:“你——終於開竅了?!”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是聖父顯靈不成——你居然也有開竅的一天?!”波提切利繞著他轉了兩圈,簡直如同在認識新朋友一樣:“你確定那種感情是愛?不是哪個新來的男人讓你感覺到危險感?”
“已經有一年了。”達芬奇露出無奈又為難的神情:“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靠近她。”
“你們還不夠靠近麼?”波提切利反問道:“我聽德喬說,你們不都一直住在一起,每天早晚都能見到對方——你難道想住進她的臥室裡去?”
“阿雷斯安德諾,”達芬奇皺眉道:“如果你只是想挖苦我,那我們不必耽誤對方時間了。”
波提切利坐了回去,良久才開口道:“你在拜託我教你怎麼追求她?”
“嗯。”達芬奇難得對他這麼有耐心,姿態也放低了許多:“我實在不擅長這些。”
“我為什麼要教我的情敵?”波提切利打量著他的表情:“我也很喜歡她——雖然並不打算再深入些什麼,但起碼還是喜歡著的。”
“阿雷斯——”
“看來你是真動心了。”波提切利嘟噥了一句,伸了個懶腰道:“你首先要明白,她喜歡和需要的是什麼。”
“如果人家姑娘喜歡的是甜梨,你卻鍥而不捨的天天給她送酸棗,只會把距離推得越來越遠。”
達芬奇心裡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想波提切利果然很懂這些,找他就對了。
“海蒂喜歡……自然吧?”他像個小學生一樣試圖回答這些問題:“做實驗,做藥劑,或者幫助那些可憐的人。”
波提切利揉了揉臉,感覺自己像在教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
搞不好拉斐爾將來都比他會取悅姑娘。
“還有呢?你再想想?”
“她不喜歡珠寶首飾,也不喜歡飲酒作樂。”達芬奇嘆了一口氣道:“我本來一路都想給她帶些禮物,最後還是隻摘了一束黃水仙花。”
波提切利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慢悠悠道:“海蒂是個很獨特的姑娘。”
聰慧,美麗,但又不屈從於任何慾望。
即使是送給她一車珠寶,她未必也會挑一下眉毛。
“她很堅強。”達芬奇在想起她的時候,笑容也會溫柔起來:“而且獨立到彷彿不需要任何人。”
“越是這樣的姑娘,越有脆弱的地方。”波提切利思索著道:“也許她其實也很需要休息一下。”
“所以……我應該多幫她做一些什麼?”
“不僅僅是這樣。”波提切利搖頭道:“她只有足夠信任你了,才會真正接受你的幫助,否則一切都是白搭。”
達芬奇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把薩萊的事情告訴了他。
“原本過生日的那天,她還主動親了我的側臉,”他懊惱道:“現在又開始冷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