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留宿都不肯,聽說是狂奔回西北報信的。
他們一走,尼可羅·馬基雅維利又溜了出來。
“明日就出兵。”她注視著窗外的星夜道:“不能再拖了。”
“你覺得,涅槃戰爭這個詞聽起來怎麼樣?”尼可羅笑嘻嘻道:“不比玫瑰戰爭差吧?”
海蒂轉頭看向他,修長的脖頸猶如天鵝一般。
她笑了起來,依舊是那副風淡雲輕的模樣。
“很不錯。”
熱那亞在收到訊息的同時,那可怕女人的軍隊就已經到了城下。
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
從拉斯佩齊亞到這裡起碼也要十五天吧?!
八月中旬的日光灼烈到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飄揚的軍旗高高地舉在了空中——
九稜鑽石之上,金紅色的不死鳥在振翅高飛。
火炮如同呼嘯的風雷一般劈到城牆堡壘之上,半路軍隊在駐紮起營,半路軍隊已經開始調整彈道射擊投擲了。
沒有攻城錘,沒有投石車,可炮彈和爆炸就猶如巨人的拳頭一般將四處都打的摧枯拉朽,士兵們跟本不能理解為什麼城牆底下會有地震一般的動靜,甚至連濃煙都沒有在眼前揮散就跟著城牆一起墜落。
“開炮——!”
城牆開始鋸齒狀的陷落崩塌,越來越多的軍士聚集湧入到城門前。
護城河完全形同虛設——一位褐發褐眸的將帥直接枯枝化橋,讓多處的河流溝壑都可以暢通如平地!
城門終於緩緩開啟,穿著笨重鎧甲的騎士揮舞著長劍賓士而出,可他們所面對的人流卻迅速的如波浪一般起伏分裂,露出數排黑黢黢的槍口。
“開火——!”
猶如無數星火飛濺迸發,彈藥化作驟雨徑直穿透鐵甲和駿馬的胸膛,如無形的網路一般讓守軍哀嚎著墜落,哪怕人數相差眾多都毫無還手之力。
“嘭——嘭!嘭!轟!”
與此同時,多個城牆相繼塌陷,爆破兵在遠處探出腦袋,抱緊石頭讓自己不要晃到摔跤。
巨龍咆哮般的轟鳴聲此起彼伏,連耳中的蜂鳴聲都已經完全被淹沒吞噬。
又一波騎士和長矛兵湧出了城門,高樓上頑固守城的弓箭手還在試圖讓木箭戰勝熱潮般的氣浪。
而火槍兵們移位換陣,為十字刃馬車讓出寬闊的道路。
伴隨著一聲唿哨響起,多架馬車同時對著他們衝刺過去,四個方向飛快旋轉的十字刃猶如絞肉機一般在收割著無數靈魂。
“開火——開火!”
厚重的城門轟然倒塌,墜落在地上時撲出深褐色的沙塵,猶如老者最後的鼻息。
十字刃戰車迎面衝了進去,火槍手們把槍口對準了剩餘的敵人。
“攻——城!”
洛倫佐抿了一口葡萄酒,把信紙放在了另一邊,起身去牆邊轉動機關開啟了暗盒。
佔領盧卡城用了兩個小時,佔領拉斯佩齊亞只花了一下午。
龐大古老如熱那亞城,攻佔也僅僅只用了一天。
他和她確實合作的頗為順利,幾乎沒有無法攻克的事情。
相關的戰報早已傳到了佛羅倫薩,市民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領主大人,關於和約還有防禦聯盟的事情——”克希馬敲了敲門:“將軍們已經到了,正在會客廳裡等候著您。”
洛倫佐取出了那枚熠熠生輝的紅寶石戒指,低頭凝視了它幾秒。
戒託由白金打造,偌大的鑽石旁邊還點綴著花瓣狀的紅寶石,看起來小巧而又精緻。
——含苞待放如一朵來自希臘的仙客來。
它的花語是……嫉妒的愛。
他收回了目光,把它握在手心裡走了出去。
“上主!求你賜給他們永遠的安息,並以永遠的光輝照耀他們——”
熱那亞被佔領的第二天,領主吩咐給都組織一場足夠莊嚴的葬禮。
死去的將士都被收斂安放,城南的墓地上豎起了猶如白樺林一般的上千個十字架。
有民眾在附近禱告哭泣,而其他計程車兵則抬著棺材不斷進出。
連綿的陰雨昭告著初秋的到來,連空氣中樹枝被焚燒的味道都有些悲涼。
領主穿著黑色的長袍,帶著自佛羅倫薩而來的神職人員一起行禮致哀。
“願天父的慈愛,基督的聖寵,聖神的共融與你們同在。”佛羅倫薩的神父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