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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何保全自己。

現在美洲那邊還是蠻荒之地,她甚至不能像前世一樣早早逃去美國避難——逃到法國也是不切實際的,她只會德語、英語和拉丁文,掌握的少許法語現在完全想不起來了。

洛倫佐絕不能死,佛羅倫薩絕不可淪亡。

一旦她不干預這些事情,自己的後半生會活在戰火和動盪之中,一切都可能走向萬劫不復。

達芬奇的畫,小桶先生他本人,還有這城市的無數藝術品,全都會被葬送在那場浩劫裡。

她打了個寒噤,彷彿在迷霧中驚醒的旅人。

“你還好嗎?”達芬奇側頭看向她:“不願意去的話,現在反悔都來得及。”

“沒事,我有點冷。”她裹緊了披肩。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確實天氣漸涼。

馬車停在了側門,僕人領著他們去了之前的那個辦公室。

這是海蒂第一次進入杜卡萊王宮。

她很久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了。

牆面被刷上了奶油般的亮漆,鎏金的裝飾講究而又別緻。

到處都掛著古老風格的名畫,還有許多象牙白的雕像,其中有好些出自古希臘大師之手。

波斯地毯厚實而又軟和,踩上去毫無聲音。

她曾經也擁有這樣的居所,可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兩人到了辦公室裡,貴族低頭處理完公文,半晌才抬起頭來。

兩扇大門很快被關上,接著有兩位男僕守在了門口。

“這是你的女僕?”

“是。”達芬奇面不改色道:“我從芬奇鎮帶來的。”

美第奇把鵝毛筆放回原位,不緊不慢道:“這個謊言並不高明。”

“你覺得我並不會疑心到專門讓人去一趟村裡,查查她的存在和底細,”他抬起頭,凝視著那個黑髮藍眸的少女,語氣頗為玩味:“可如果,我這麼做了呢。”

達芬奇深呼吸了一口氣,擋在了海蒂的面前。

“她是從法國逃亡過來的,領主大人,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可以遣送她出宮,請不要為難她。”

海蒂不太清楚宮廷裡的規矩,也不敢貿然發聲,只低著頭不多說話。

“克希馬。”

另一位貼身男僕端了個托盤上來,裡面竟放著從達芬奇工坊裡找到的好幾樣東西。

“可是,如果她是個女巫呢?”

洛倫佐支起雙手,十指猶如白鴉揚起的羽翼:“我問你,這是什麼?”

達芬奇愕然的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來瓶子中被密封包裝的藍色晶體。

不僅如此,旁邊還有放著橘皮的玻璃皿,上面還長著黴斑。

一個小瓶子裡裝著收集的膿液,還有許多奇怪的東西。

海蒂只感覺連血液都凝固住,寒意從腳底躥上來,讓她甚至動彈不得。

她的首飾沒有一樣被翻出來,可是這些實際上價值並不大的小東西全都被找出來了。

可只憑這些東西,都足夠誣告她是女巫,讓她在廣場上被教廷活活燒死。

“基思勒小姐——”達芬奇甚至認不出這些是什麼,只下意識地搖著頭道:“她不是女巫,絕對不是,她不會殘害嬰兒——”

“請安靜一會。”洛倫佐看向他身後那個沉默的少女,重複著這個名字:“基思勒?這個姓氏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還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嗎。”他彷彿已經篤定,語氣都頗為平淡:“克希馬,送她去教廷。”

“等一下。”少女忽然開口道。

她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想法,可現在必須保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