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到,盛大的宴會如期開始。
佛羅倫薩和米蘭的名流全都應邀前來,克拉麗切夫人的神色恢復了許多,帶著孩子們笑的平靜又溫和。
也就在這個檔口,盧多維器·斯福爾紮帶著另一個強壯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聲音又恢復了熱切與友好:“陛下,請允許我向您引薦另一位斯福爾扎——他如今是米蘭的又一顆新星,從學問到談吐都無可挑剔。”
海蒂含著笑容向他伸出了手,年輕的公爵做事俯身要握住她的手。
下一秒,海蒂身邊的侍衛尼諾突然一個橫踢把那人打翻在地,短短几秒鐘內就已經翻身騎到了那男人的身上,抬手就從他袖側拔出了一個尖利的東西:“你為什麼帶著這種東西?!你想對女王做什麼”
伴隨著這場廝打的發生,附近的人群都驚呼著連連後退。
海蒂紅了眼眶往後退了兩步,看起來如同被背叛的和平者:“斯福爾扎——這就是你對待我的方式嗎?在這種時候為我引薦一位刺客?!”
還沒等那公爵反抗,附近兩個侍衛也用閃電般的速度跑了過去,一人按住他的一側不說,還掏出布段來把他的嘴塞了個嚴嚴實實。
“都不要動——這宮裡有刺客!”尼可羅厲聲道:“把斯福爾扎先生帶下去!任何人再靠近女王,都一律視為反賊處理!”
德喬兩步護在了海蒂的身前,條理頗為清晰:“現在就關閉杜卡萊王宮的宮門,任何人在盤查結束之前不允許離開這裡。”
克拉麗切鬆了一口氣,帶著孩子們回臥室裡休憩去了。
她已經疲於這些真真假假的事物,也並不希望孩子們再去招惹這些是非。
如果洛倫佐沒有死,也許她還會有野心和寄託。
可在眼下的環境裡,她能做的是把風險都降到最低,陪伴著這幾個孩子,看他們平安長大。
賓客們的神情都頗為詫異,可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斯福爾扎那邊的人。
就連米蘭來的許多遠客都在試圖澄清自己,表示他們對女王的崇敬和認同。
——這個僱傭兵頭子的兒子才上位幾年,根本不配和他們這些老貴族相提並論。
哪怕這些年來這領主做盡了討好他們的事情,那些對貴族們而言也像個笑話一樣。
他們更認同海蒂的身份和背景。
美第奇的歷史不算長久,可起碼也有幾百年了。
也正因這宮裡的牆頭草實在太多,關押一溜斯福爾紮成為名正言順的事情。
斯福爾扎直到雙手雙腿被綁住,才意識到自己是被那娘們兒給算計了。
這不可能——
她是怎麼做到的?!
奧蘭多是她的內應?不,絕不可能,可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剛才奧蘭多行禮的時候,他還特意側身遮擋她的視線,可那幾個侍衛就好像是準備好了一般!
他被五花大綁著捆到了椅子上,還被檢查了牙齒裡是否藏有毒藥,如同一頭等待閹割的驢子一般被鎖在角落裡。
大概在寂靜的幾個小時之後,那女王才帶著人緩緩走了過來。
“領主大人,”她的語氣依舊帶著淡淡笑意:“這裡好像太冷了一些,晚上我會叫人給你備一些熱湯的。”
“你……”斯福爾扎冷了神色,沒有半分的讓步:“你把米蘭的領主綁在這裡,可曾想過後果是什麼?”
“後果?”海蒂坐在僕人推過來的椅子上,抬手虛撫著身旁的列奧納多,垂眸時笑意加深:“貴族們已經在詢問和我的合作了,我應該降息多少才好?”
原來她不和他的合作的原因,是早就有了策反籠絡那些蠢貨的心思?!
斯福爾扎的聲音變得頗有些陰冷,說話時幾乎是咬著字句往外蹦:“你這是在向米蘭宣戰。”
“是您先向我宣戰的。”海蒂靠在天鵝絨軟墊上,看那老男人滿身稻草的狼狽樣子,眼神溫和又平靜:“不然那位年輕的公爵所做的事情,您又想如何解釋?”
“他估計是個瘋子,與我沒有半分關係——”斯福爾扎寒聲道:“你把我放開!”
“既然您不承認,那我們也沒有客套的必要了。”海蒂一抬下巴,尼可羅就把檔案遞到了那男人的鼻子底下:“同意,你現在就可以回溫暖的臥房裡好好休息了。”
伴隨著燭火被舉了過來,上面的條款也歷歷在目。
一、同意代表米蘭公國向義大利帝國表示歸順,並且把所有的治理權如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