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帝國們與非洲的土著簽訂了勞工合同——雖然勞工的價格不足歐洲本地工人的一半,但也引發了非洲好些部落的爭搶,有些小酋長甚至為此打起來了。
酒和糧食成了頗為暢銷的商品,而貨運線也因此繁榮起來。
亞洲人開著船兜售大量的瓷器絲綢以及小成本機械產品西行,而歐洲人則帶著啤酒乾酪和橄欖南下,船隻接走一大批又一大批的非洲人北上,而美洲的移民越來越多。
剛開始英國人還納悶,怎麼義大利的殖民地裡這麼多歐洲人。
後來等他們發現那些勞改者身上的囚犯印記之後,才恍然大悟的把監獄都轉移過來——
美洲發展的速度簡直跟坐了輪船一樣,而且還是順風的那種。
今年佛羅倫薩的秋天,陽光很燦爛。
海蒂再一次忙到忘記了她的生日——兩個孩子已經開始滿宮殿亂跑了,還在波提切利的授意下試圖給所有的聖像畫兩撇小鬍子。
拉斐爾和米開朗基羅跟在小孩的身後追著餵飯,尼可羅則變著花樣給他們帶甜點。
列奧納多走進來的時候,女王正在專心修訂電報的內容。
她和中國簽訂了更多的商貿合約,而且打算派遣更多的留學生過去。
如今義大利發展的蒸蒸日上,連帶著所有古蹟和古書都被修繕了一遍——她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藝術贊助者了。
“海蒂。”
“哎?”淺藍色眼睛的美人露出抱歉的神情:“還有三份檔案,列奧,再等等我?”
男人笑的不聲不響,開始在旁邊研磨咖啡豆。
這種來自葉門的神奇果實在磨碎烘焙之後,有種難以言喻的香氣。
自從哥倫布把它們帶回來之後,義大利直接掀起了又一輪流行狂潮,貴族們談話之前都勢必要先來兩杯咖啡才表示對彼此的尊重。
等這杯咖啡磨完泡好,又一點點見底,她才終於結束了這一階段的工作。
“終於搞定了……”海蒂鬆了一口氣,抿完了這半杯意式,由衷地嘆了口氣:“你的手藝實在是太棒了,我這輩子恐怕都只想喝你磨的咖啡。”
列奧輕笑著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牽起她的手道:“和我出來一下。”
“嗯?去哪裡?”海蒂站了起來,示意德喬把檔案歸檔,露出幾分不放心的神情:“是不是安東尼婭又在女神像上畫貓鬍子?我都跟她說過至少四遍了——”
“不是。”男人笑著把她牽到樓下,腳步不疾不徐。
“阿爾貝託呢?那孩子看著乖巧的很,轉身就去偷喝尼可羅的酒……”
“也不是。”他頓了一下,又好氣又好笑的揚長聲音道:“海蒂——你也該想想你自己。”
“我?”
她站在了庭院前,忽然意識到自己被巨大的陰影包圍了。
女王本能地抬起頭來,注意到這片空曠場地上的巨大物體——
“列——奧!”
“嗯哼?”
“列奧納多!”
“我在這裡。”
她聲音揚高了許多,帶著難以遮掩的訝異:“你是什麼時候弄出這個來的!”
“還記得一個星期前的秋狩嗎?”列奧納多雙手環著她的肩道:“我其實是做實驗去了。”
她的好朋友都在這裡,臉上還帶著或輕鬆或讚歎的笑容。
而庭院的正中央,有一個紅白相間的熱氣球組,上面的鳶尾花被畫的栩栩如生。
“我問過教授們,他們說做飛機恐怕還需要二十年以上,”列奧納多慢條斯理道:“但我們也可以飛起來看看這個城市——它如今的美好和輝煌,都是你親手授予的,不是嗎?”
海蒂懵了幾秒,被他直接攔腰抱了起來。
“列奧!”
“走吧,女王殿下,”他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如同騎士抱著公主踏上飛龍一般,讓兩人都立在了熱氣球之中。
頭頂有熱浪滾滾,尼可羅看著老師的示意鬆開了繩子。
氣球升騰而上,開始不斷地向上攀升。
海蒂下意識地抱緊了他的腰,握緊了他的手。
“我……”她還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驚慌,就很快被這周圍的景色所吸引。
阿爾諾河猶如一條深碧色的緞帶穿行而過,赭石黃的城市沐浴在輝光之下,正泛著粼粼的光澤。
往來的人流猶如聚散分合的溪流,聖母百花大教堂正響起渺遠的鐘聲,驚起一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