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氰化鐵,也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和求索的東西。
如果這個實驗真的成功……那群青石將徹底的失去畫家的寵愛。
她在傾身的時候,黑髮流瀉而下,胸口前的鎖骨也若隱若現,脖頸修長如天鵝。
可達芬奇完全沒有看她一秒,而是立刻拿著那紙稿站了起來。
“你等等——”
他甩下來這麼一句,然後就跑了出去,看樣子是去買牛血去了。
波提切利正畫著草稿,就看見達芬奇抱著一摞乾草在院子裡燒灰,然後又蹲在桶邊把草木灰和牛血充分混合,如同工匠一般忙得灰頭土臉的。
波提切利拎著畫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發覺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後咳了一聲。
達芬奇抬起頭來看向他:“什麼事?”
“你……現在在做什麼?”
“還沒有確定,做完了告訴你。”
“但是……我記得你今天下午在上樓之前,跟我說你要去陪陪海蒂小姐來著?”波提切利試圖給他一點啟示:“而且她似乎最近還沒有下床,似乎還會做噩夢吧?”
達芬奇拌好了牛血,開始思考焙燒的辦法,半晌才看向他道:“我已經看過她了啊?”
“你是說?”
“禮物和安慰的話都說過了,應該就可以了吧。”達芬奇舉起了兩手帶著腥味的糊糊:“那個已經不是重點了。”
普魯士藍真的誕生了。
達芬奇把這管顏料帶過來的時候,海蒂正在翻著自佛羅倫薩學院借來的新書。
她一抬眼沒有看見一手髒汙的那個畫家,而是他手中的那管顏料。
這是經過篩選和過濾之後的,純淨的沒有任何雜質的普魯士藍。
它是這樣的深沉和華麗,讓人能想起不可窺測的深海,以及被稱為藍色妖姬的茶香玫瑰。
任何語言形容這樣的顏色,似乎都有些蒼白和無力。
“你做出來了——”她感覺自己恢復了好些精神,此刻甚至想要從床上跳起來擁抱他:“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達芬奇笑了起來,把那管顏料遞到海蒂的面前。
“快點好起來吧。”他注視著她道:“我還在等你催稿——新訂單的那幅畫至少拖了有兩個星期了。”
海蒂啞然失笑,長長的應了一聲。
她終於恢復元氣,開始在庭院外散步的時候,佛羅倫薩已經進入了春天。
陽光如同溫暖的擁抱,找到人身上也暖洋洋的。
路邊的柑橘開始開花結果,聞起來有種青澀的香味。
達芬奇由於去年接了新的訂單的緣故,如今需要一邊幫領主完成各種研究,一邊把之前的那幅油畫搞定。
他和海蒂一起撰寫了一份《佛羅倫薩發展預想》,並且還備註了相關的表格和評估——這些現代化的思想方式當然都是海蒂教給他的。
第一步,就是全面發展經濟。
科技也好,軍事也罷,這些東西本身都需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來支援。
佛羅倫薩如今除了藝術行業發達之外,手工製品以及紡織品也賣的頗為緊俏,只是缺乏合理的管理而已。
趁著領主還在審批和研讀那份報告,海蒂把她儲存的所有青黴都取了出來,準備做動物實驗。
她一共提取了大概三克左右的青黴素,純度無法確認,而且數量也非常有限。
在僅有的條件下,想要大量的發酵這種物質,需要有足夠龐大的容器。
當初盛放牛肉湯的容器從小碟子換到深口碗,再一路換到最大體積的陶罐,需要不斷地攪拌和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