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不說,她也會叫人去查,估計也瞞不住,鳳靡初笑。
景帝儀停下,眼波盈盈的凝著他,先是回了一個天真爛漫的笑臉,然後這個笑像波濤洶湧的洪水決堤千里霎時被捲走無影無蹤。他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看了對方一眼便知對方背景底細,顯然一早知道什麼還去查過,她垮了臉,“笑什麼笑,鳳靡初,我有許你說話麼。”
鳳靡初對曹洛和白雪道,“你們帶音音先到前邊吃點東西吧。”
等孩子走遠了,鳳靡初才輕聲道,“我聽說如果有身孕時經常發脾氣,孩子生下來脾氣也會特別的差。”
脾氣差好啊,最好要多差有多差,“那我把他丟給那害他生下來脾氣差的罪魁禍首養著,讓那罪魁禍首自食其果。反正魔頭的孩子生來是魔頭,是要叫人不得安寧的。”
景帝儀要走,鳳靡初拉住她道,“犯了錯判了刑坐了牢受了罰,也是為做錯的事付出代價了,總要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小姐知道我是寧可你和我吵鬧也不想你對我不理不睬,所以這幾日的冷落也算是罰過了,不能開一面麼,當看在兩個孩子的面。”
他是算好了吧,等她找人發洩了不痛快發洩得差不多了,讓孩子來說情,好言好語的哄她心軟,他和她機關算盡還是免不了男女之間那點膩膩歪歪的俗套。
可是他若以為她成了親當了娘換了套路風格,那錯了。
景帝儀握緊他的手,知道他想以柔克剛,那她他更柔更軟,“我一開始知道鳳哥哥是什麼樣的人,既然嫁給你是接受你的全部,像你接受我一樣。有些習慣是很難改,可是你做什麼事之前先想想我想想音音,再決定這也是可以的吧。何況要達成所願又不是隻有一條路可走。”
鳳靡初笑,給一鞭子再給顆糖,鞭子抽在身很疼,可是每回吃到糖,也把身的疼忘了,他是個健忘的人,才總會在她這不長教訓。“我知道,你不喜歡的我做的我不會再做,好麼?”
景帝儀抿了抿嘴,『露』出兩個梨渦,順著他的話問,“那如果再做呢?”鳳靡初思索了片刻剛要開口,景帝儀嬌滴滴的補充道,“記得,我從前說過的可別庸俗的發什麼毒誓然後以為我會捨不得摁住鳳哥哥你的嘴讓你別說。你得想清楚再說,不然說了做不到,算老天爺不和你算賬,我也是會替天行道。”
鳳靡初忍俊不禁,“小姐想讓我做什麼?回府立一份軍令狀可好?”
“軍令狀?”這倒是新穎,“好啊,我去買個盒子專門存放你這份軍令狀,你至少得寫五條,若是你辦不到該怎麼罰自己,得寫得真誠些,我若是看出半點應付,得重新寫。”
鳳靡初答應了,“消氣了麼?”
景帝儀淺笑,搖搖頭,次氣他氣了十天半個月,這一次生氣,若是縮短了時間,他會以為她變得好哄了,以後會應付了,“消了大半的氣了,還有小半的氣。”
鳳靡初打趣道,“可是帝都的賭場全關了門,我也沒有幾十萬兩銀子能輸給小姐,還是小姐想讓帝都的青樓也歇業?哀鴻聲一片,踩著崔護他們的屍首過去心裡才舒服?”
“怎麼,崔護還有去青樓?”若老『毛』病又犯,下回去崔府,她不介意請他嚐嚐那些能清心寡慾養生滋補的『藥』膳,保準他大半年都內心澄明不生邪念。
隔著老遠的崔府里正在擦拭弓箭的崔護打了聲噴嚏,鳳靡初道,“偶爾會偷偷去聽一下小曲,可如今他真的是浪子回頭,我可為他打包票,他沒有做對不起妻兒的事。”
“鳳哥哥為了哄我開心,竟能把兄弟都出賣了,為我做到這個份,我的氣又消了一些了,等我回去也想想怎麼消掉剩餘的那點氣我再告訴你。”
景帝儀親暱的挽起鳳靡初的胳膊,經過前日還大排長龍的米鋪,今日已恢復正常,米價也降了許多,鳳靡初道,“皇下了旨,如若還有哄抬米價的,重罰。雖說是牧笙的摺子建議嚴懲那些囤積米糧倒買倒賣的商人,但若不是平樂‘關心’國事,發現得早,也不能及時遏制。”
他果然猜出她心思了,景帝儀道,“這米糧可關係到民生。”
當初平樂被褫奪身份,擔的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罪名,給宗政去疾的馬下巴豆,是荒唐了些,但大可推到她當初少不經事的理由,是不是情有可原那是天子說的。
先皇駕崩多年,只要有個名目,有人出來牽頭,要恢復平樂公主身份不是難事。
鳳靡初笑著接話,“如若百姓食不果腹只怕鋌而走險,輕則盜搶的事件會頻發,重則影響到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