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歡不是淺眠的人，而且也過了初初同居之時的不適階段，今天被葉倩那麼一戳破，僅剩的彆扭也沒了，該是呼呼大睡的時候，可就像是知道今晚會出事一樣，睡的很淺，外面一有動靜她就醒了，開燈開門，便見到本來該睡在沙發床上的霍雲湛縮在了牆角。

果然還是有事！

簡歡想起了那一晚在街邊看到的他，是不是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他那外公，那些親戚看起來比她所想的還要糟心了，“霍雲湛。”她沒有開燈，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子伸手抱著他，“別怕，我在。”

霍雲湛身子震了一下，不過卻沒有說話。

“現在換我陪著你吧。”簡歡笑道，“你要是想難過就難過想傷心就傷心，不過害怕就算了，怎麼說我也在，你要是還害怕的話我豈不是很沒臉？”

霍雲湛慢慢伸出了手。

簡歡感覺一雙顫抖的手抱著她的背，“沒事了，都過去了。”到底是怎麼樣的過去讓一個人痛苦成這樣子？是的，痛苦，此時此刻，她感覺到他身體裡面壓制著的痛苦，“霍雲湛，都過去了。”

最沒有說服力的安慰，可偏偏很多時候都只能這樣。

霍雲湛緊緊地抱著她，臉埋在了她的肩膀處，沙啞而痛苦的低喃，“小歡……”

“我在。”簡歡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直無形的手攥著似得，難受的厲害，“霍雲湛，我在。”

“媽媽……”像是已經開始恍惚了一般，霍雲湛繼續低喃，“媽媽……”

“我在。”簡歡繼續應道，沒跟他計較當媽的事。

“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媽媽知道。”簡歡拍著他的背，繼續安撫，肩膀上傳來了溼潤的涼意，“我們阿湛最乖了，媽媽知道阿湛最乖了……”

“小歡……不是媽媽……”

“嗯，還算沒完全糊塗。”簡歡笑道，“不過沒關係，今晚你最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想讓我當媽都成！”

“小歡……小歡……”

“我在。”

霍雲湛緊緊地抱著她，他也在她的懷中，就好像許多年前的那個除夕夜一樣，他們相依為命相互支撐，掙扎地活了下來。

“小歡。”

“我在。”

……

尚希一大早接到簡歡的電話差點沒被嚇死，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見到人就凶神惡煞地問道：“阿湛呢？！”

“還在睡沒醒。”簡歡側身讓他進來。

尚希看了她一眼，大步走了進來，見到房間就走了進去。

簡歡關了門，跟了過去。

尚希見到房間裡正睡的很沉的霍雲湛，心才安了下來，之後又走過去想要仔細檢視他是不是真的沒事。

“他才睡下，你最好不要吵醒他。”簡歡語氣有些不好。

尚希轉身看著她，“他怎麼了？”

“尚先生不是明知故問嗎？”簡歡冷笑，“他應該不是第一次這樣子吧？”

尚希臉色一僵。

“出來，別吵醒他！”簡歡低聲道。

尚希看了霍雲湛半晌，這才起步走了出來。

簡歡將門關了起來。

尚希打量著眼前的屋子，小的連轉身都會碰到東西，簡直是不堪入目，阿湛卻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願意呆在這裡！

“寒舍簡陋，委屈尚先生了。”簡歡自然沒錯過他臉上的嫌棄和鄙夷，也沒打算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拿起了包包換鞋準備出門，“既然尚先生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出門？！”尚希怒道，一副她簡直不可饒恕的神態。

簡歡笑著反問：“不然呢？本來我打算再次見到尚先生的時候要好好謝謝你讓我能見到外婆最後一面，可現在想既然我們都兩看生厭，又何必假裝熱情？”

“你——”

“霍雲湛情緒很不好，我想知道來龍去脈的你一定更清楚怎麼照顧他！”簡歡對他的憤怒視若無睹。

尚希冷笑：“阿湛沒告訴你吧？這麼說來你在他心裡也不過如此！”

“尚先生放心。”簡歡笑道，“我沒告訴他的秘密絕對不會比他的少。”

“你是指你是趙良棟私生女這事？”尚希譏笑道。

簡歡笑容消失了。

尚希像是終於抓住了她的死穴似得，恨不得將她打的永世不得超生，“你以為你這樣的出身……”

“你說若是我慫恿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