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武士就把馬謖的首級獻到臺階下了。孔明還是不停地大哭。蔣琬就問:“現在馬謖犯了罪,已經按照軍法處置了,丞相您為什麼還哭呢?”孔明說:“我不是為馬謖哭。我想起先帝在白帝城病危的時候,曾經叮囑我說:‘馬謖這個人,說話浮誇,超過他的實際能力,不能重用。’現在果然應驗了先帝的話。我是深深痛恨自己的不明智,追思先帝的話,所以才痛哭啊!”大小將士們聽了,沒有不流淚的。馬謖死的時候三十九歲,正是建興六年夏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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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斬了馬謖之後,把他的首級在各個營寨都展示了一遍,然後用線縫在屍體上,準備好棺材把他埋葬了,還親自寫了祭文祭祀他;對馬謖的家人也特別照顧,按月給他們祿米。然後孔明自己寫了表文,讓蔣琬上奏給後主劉禪,請求把自己丞相的職位貶降。蔣琬回到成都,進宮去見後主,把孔明的表章呈上去。後主開啟一看,表上說:“臣本來就是個平庸的人,佔據了不應該屬於自己的高位,親自拿著指揮軍隊的大權,來激勵三軍。可是我卻不能把規章和法令教導得很明白,遇到事情的時候也不夠謹慎,以至於有街亭違抗命令的過錯,箕谷沒有戒備的失誤。這些過錯都在我身上,是我用人不當。我這個人啊,不懂得識別人才,處理事情也很糊塗。按照《春秋》的說法,主帥應該承擔責任,我就應該接受這個處罰。我請求把自己貶降三級,來承擔這個過錯。我非常慚愧,趴在地上等待您的命令。”後主看完說:“勝敗是兵家常事,丞相您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呢?”侍中費褘上奏說:“我聽說治理國家的人,必須把執法看得很重。如果法律都不能執行,怎麼能讓別人信服呢?丞相打了敗仗,自己請求貶降,這是很合適的。”後主聽了他的話,就下詔把孔明貶為右將軍,代理丞相的事務,照舊總督軍馬,還讓費褘帶著詔書到漢中去。
孔明接受了貶降的詔書之後,費褘怕孔明覺得難為情,就祝賀他說:“蜀中的老百姓啊,知道丞相您剛開始攻佔了四個縣,都特別高興呢。”孔明臉色一變,說:“這是什麼話!得到了又失去,和沒得到是一樣的。你用這個來祝賀我,真的讓我很羞愧啊。”費褘又說:“最近聽說丞相您得到了姜維,天子可高興了。”孔明生氣地說:“打了敗仗,軍隊回來,連一寸土地都沒奪得,這是我的大罪啊。就算得到一個姜維,對魏國又有什麼損失呢?”費褘又說:“丞相您現在統領著幾十萬雄師,能不能再去攻打魏國呢?”孔明說:“以前大軍駐紮在祁山、箕谷的時候,我們的兵比敵人多,可是卻不能打敗敵人,反而被敵人打敗了。這個問題啊,不在於兵多兵少,而在於主將。現在我想減少兵員,精簡將領,嚴明懲罰,反思過錯,為將來尋找更好的方法;要是不這樣的話,就算兵再多又有什麼用呢?從今以後,各位要是有對國家長遠考慮的想法,就多多指出我的錯誤,批評我的短處,那事情就能成功,敵人就能被消滅,功勞很快就能得到了。”費褘和各位將領都很佩服他的說法。費褘就自己回成都去了。
孔明在漢中,珍惜士兵,愛護百姓,訓練軍隊,研究軍事,製造攻城和渡河的器械,積攢糧草,準備戰船,為以後的計劃做準備。探子得到這個訊息,報告到洛陽,魏主曹睿知道了,就馬上召集司馬懿商量攻打西川的策略。司馬懿說:“蜀國現在還不能攻打。現在天氣炎熱,蜀兵肯定不會出來;要是我們的軍隊深入他們的地盤,他們守住險要的地方,我們很難迅速攻下。”曹睿說:“要是蜀兵再來侵犯,怎麼辦呢?”司馬懿說:“我已經算好了,這次諸葛亮肯定會效仿韓信暗度陳倉的計策。我推薦一個人去陳倉道口,築城防守,肯定萬無一失。這個人身高九尺,胳膊像猿猴一樣長,善於射箭,很有謀略。要是諸葛亮來侵犯,他完全能夠抵擋。”曹睿特別高興,就問:“這個人是誰呢?”司馬懿上奏說:“他是太原人,姓郝,名叫昭,字伯道,現在是個雜號將軍,鎮守河西。”曹睿聽了,就加封郝昭為鎮西將軍,命令他守住陳倉道口,還派使者帶著詔書去了。
忽然有人報告說揚州司馬大都督曹休上表,說東吳鄱陽太守周魴,願意獻出自己的郡來投降,還秘密派人陳述了七件事,說東吳可以被攻破,請求早點發兵去攻取。曹睿就在御床上把表章展開,和司馬懿一起看。司馬懿上奏說:“他說的很有道理,東吳就要滅亡了!我願意帶一軍去幫助曹休。”忽然班裡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吳國人的話,反覆無常,不能太相信。周魴是個很有智謀的人,肯定不會投降的,這肯定是引誘我們出兵的詭計。”大家一看,原來是建威將軍賈逵。司馬懿說:“他的話也不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