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你別再說了。適可而止,欲蓋彌彰,我想,你明白這兩個詞的意思。”蕭千煜這話已經說得非常重,佟靜荷心中一跳,忙閉上了嘴。
可是,她的心裡,卻開始前所未有地不安起來。
蕭千煜看向那宮女,說道:“你繼續說。”
那宮女雙手撐在地上,身體跪爬著。剛才聽了佟靜荷的那番話,她自知已經在眾人面前背棄了自己的主子,所以,現在連頭也不敢向佟靜荷的方向偏一下,只能埋著頭,看著自己眼前的一方寸地板。
此時聽了蕭千煜的話,她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回皇上的話,奴婢原本並不是怡芳宮的人,前幾天,被怡芳宮的宮人叫過去,交代了一番,讓我在御花園涼亭中的琴絃上動手腳。”
“為什麼要選中你?你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嗎?”蕭千煜問道。
那宮女點了點頭:“是,奴婢家中,本來就是經營琴樂器材的,對各種樂器的結構甚是瞭解。家父在京中開了一家小店,聊以餬口,奴婢也跟他老人家身邊,打個下手,日積月累,耳濡目染,也就學會了一些拆卸改裝琴樂器材的本領。”
“這麼說來,你是被怡芳宮收買了,這才扮成宮女留在宮中的。”黃憶寧輕輕插了一句話。
沒想到,那宮女聽了這話。反應卻甚是激烈,她雙肩劇烈抖動,眼淚撲簌簌往下掉,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奴婢並非是被收買,奴婢是被要挾的啊,娘娘……”
說完,那宮女抬起頭來,鵝蛋小臉上滿是淚痕,眼中竟全是悲憤之色。
“此話怎講?”蕭千煜急聲問道。
無論是在這宮闈之中,還是整個久平國。他作為一國之君。都不能眼看著要挾平頭老百姓傷天害理這種事情發生。
“奴婢的父親,現在還被困在宮外,如果奴婢失手的話,不僅奴婢性命難保。老父親以及全家的性命。都會搭上。嗚嗚……”說著。那宮女不禁嗚嗚哭泣起來。
她顯然是太壓抑,太悲痛了,哭聲中滿是痛楚。可是。這大殿之上,當著皇后和皇上的面,她又不敢太過放肆地宣洩自己的情感,只敢壓抑著嗚咽,聲音就顯得更加悽然可憐。
天下百姓,皆是天子之子。
蕭千煜看著這麼一個善良的弱女子,在自己的面前這般悲傷,也不禁動容起來:“你先別哭,你告訴朕,你的父親,現在被困在哪裡?朕馬上派人去將你的父親救出來。”
這話如一縷曙光照進烏雲,那宮女一下子停住了哭聲,抬起頭不可置信地,驚喜地看著蕭千煜:“真的?”
問完之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天子說話,一言九鼎,怎能容人質疑?
可是,蕭千煜卻沒跟她計較這些,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那宮女臉上欣喜的表情,還沒有維持兩秒,立刻便又沮喪了下來:“可是,奴婢根本不知道,父親被困在哪裡。當夜,一群人衝進店裡,二話不說便將父親綁了起來,我也被強行帶進了宮,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只能從怡芳宮的人嘴裡得知,父親被困在宮外一個隱秘的地方,唯一能救他的方法,便是聽從賢妃娘娘的指使,在那琴絃上動手腳,讓蘇寶林中毒。”
“賢妃!你有何話說?”蕭千煜聽了這話,勃然大怒,轉而問正端坐一旁,脊背挺得筆直的佟靜荷。
佟靜荷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此時見皇上問自己,她深吸了兩口氣,彷彿是為了平定自己洶湧的情緒,這才鎮定地回答道:“皇上,臣妾一開始便說了,這個宮女來路不明,不知是受何人指使,在這裡誣陷臣妾,她的話,作不得數。”
佟靜荷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見佟靜荷不承認,那宮女頹然垂下腦袋,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塌了下去。她早知道,她一個小老百姓,怎麼可能鬥得過堂堂的賢妃娘娘。就算自己說的是事實,皇上也一定不會相信自己的。
自己死倒也罷了,畢竟自己確實手沾罪孽,在琴絃上動了手腳,讓蘇寶林中了毒。可是,自己的家人是無辜的,他們不應該白白送死。
想到這裡,那宮女又忍不住開始流淚起來,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咬著嘴唇,壓抑著自己默默流淚。
“皇上……”黃憶寧輕聲喚道。
見佟靜荷不承認,蕭千煜本身怒氣升騰,可是,黃憶寧這一聲溫柔輕喚,讓他升騰起來的怒氣,一下子便降了下去。
他連忙轉過頭,關切地問道:“寧兒有什麼想法?”
坐在不遠處的蘇巧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