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就是為了哄婗家姑姑高興。
婗家姑姑果然很高興。
“安雅在一家公司上班,那公司的老闆是個好人,好幾次的幫過她。”
安好蹙眉。
“她還沒滿十八歲,怎麼不念書了,沒考上?”
如果說剛才的關心為安好設定為討婗家姑姑歡心,那麼現在,又是什麼。
她摸不清這種情緒,只知道,婗安雅不念書卻去上班,讓她很是不悅。
這種感情,如果是劉曉豔不去唸書而去上班,她照樣會有。
所以說,推理辯證一下,其實,在心底深處,她其實一直把婗安雅當作妹妹,可是,她不願意承認。
婗家姑姑聽她問,嘆息了一口:“考試前不是出了她媽媽誹謗你這種事?可能這孩子受刺激大了,學校對她也不公平,怕她影響別人考試,考試前半個月忽然就不讓她唸書了,高考那天還給她一個人安排了一個考場,你說,這都什麼事。”
安好不知,她的眉心越聚越攏。
“可能就是多方面一刺激,第一門考到一半就出考場了,後來出了個小車禍,住了幾天院,也不讓我去照顧,我都不知道她怎麼了,那段時間怪怪的。再後來她四處遊蕩,沒有學歷又沒有滿十八歲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在遊戲廳找了一個工作,被一個壞孩子給纏上了。但是好在有那位先生幫她,幫她趕跑了混混,安排了住所,還安排去了公司上班,給她的公司也不低於別人,她做前臺的,第一個月拿了3000多,給了我兩千,說是孝順我的,安雅她其實真的是個好孩子,唸書那麼好,清華北大都能考上的,如果好好唸書,以後會有好前途的,哎。”
婗家姑姑說起婗安雅,就滿腹蒼涼。
一面是因為婗安雅的命運多舛。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沒有完成亡兄的囑託。
“安好啊,我對不起你的爸爸,你爸爸死前和我說過,無論如何要把安雅培養出來。我死後恐怕都沒有辦法面對你九泉之下的父親了。”
安好一直靜聽著。
聞言,忽然開口:“爸是不是以為我死了?”
“也不是你爸爸以為,六年了你沒出現,有一次遇見一個你同學,說看到你過馬路時候被車子撞飛了,血肉模糊的,我和你爸爸就以為你已經沒了。”
安好心裡刺痛了一下。
“他沒想過要找我嗎?”
婗家姑姑沉默了一下,忽然走到婗家姑父身邊,摘下了婗家姑父的手錶:“這手錶你還記得嗎?”
老舊的樣式,安好卻記憶猶新。
這是她爸爸生日的時候,她和她媽媽去百貨商場買來送給他做生日禮物的,當時這種有鬧鐘功能的發條表還是很時興的,而且這個表有個暗門,一扭開,裡面可以放一張小照片。
當時安好就把自己的照片放了進去,不過後來手錶掉到了水池裡,照片漲了,手錶也停了,放在了哪裡,安好也記不得了。
她來看婗家姑父的時候沒留神這手錶,如今婗家姑姑一摘下來問她這樣的話,她一下就想起來了。
“這是我爸爸的。”
“前幾年收拾屋子的時候找出來的,你爸爸抱著這個手錶發了一天的呆,晚上的時候還來找你姑父喝酒,哭了,說很想你,你爸爸身邊沒有你的照片,都讓江華給銷燬了,她就從老家你堂叔家相框裡拿了你小時候還在家鄉,和你堂叔家幾個孩子一起照的合照,把你的那小頭像剪了下來,放在裡面,你看看,你小時候長的就可漂亮了。”
開啟暗門,安好的喉嚨一塞,鼻子有點酸。
眼淚沒有落下來。
她只是無聲無息的把手錶接了過來:“他想過我?”
“你也是他女兒啊。”
“那當年為什麼他要那麼對我?”
安好抬起頭,問的沒有戾氣,很冷靜。
其實再多的怨氣,也隨著那個人的入土為安,散去了。
她只是單純的想知道,在他心裡,她到底是怎麼樣的純在。
婗家姑姑抹了下眼淚:“和你媽媽嘔著氣,當時江華出現的時候,你媽媽走的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淒涼,你媽媽除了房子,家裡所有的錢都帶走了,後來何人做生意把錢賠光了,來找你爸爸討要撫養費,你爸爸當時哪裡有錢,家裡的錢都讓你媽媽帶走了,江華沒工作,安雅要念書,他賺的那點工資,養家都不夠。”
安好抬起手。
“不用說了,姑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