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官邸的保密級別太高了,總統的一舉一動都在特勤組的關注之下,安全有餘,私密不足。而他的宿舍作為“官方駭客”大本營,私密性可是堪比黑洞。
金轍沉默不語,收起笑意,等他端著咖啡過來,坐到對面,忽然單刀直入地問:“為什麼滅口?”
金軒放下咖啡杯,長長的丹鳳眼眯了一下,黑珍珠事件之後,他一直在準備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早就猜到金轍最近會找他了,沒想到選了這麼個日子,還準備了一個這麼溫馨的開場白。
是個好兆頭。
金軒嘴角微微一翹,反問:“什麼滅口?”
“別裝糊塗。”金轍瞪他,“那些傭兵為什麼一個活口都不留?”
“……他們想動巫承赫,我情緒有點失控。”
“那麼那個撞死的傭兵是怎麼回事?警察局的法醫說他疑似遭到嚮導攻擊,所以才失去理智把自己撞死。”金轍沉聲問,“那個人是誰?”
“不說只是‘疑似’嗎,你想我怎麼回答?”金軒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輕輕攪拌著細瓷杯子裡的咖啡,“當時現場就三個人,我、巫承赫、沐,你看誰嫌疑最大?”這段時間他在資訊中心協助警方和NTU,發現早在數年前NTU就在調查一個名為“自由嚮導保護組織”的團體,這次聖馬丁研究中心藥劑被劫,似乎就是跟這個組織有關。
沐是聖馬丁研究中心的骨幹之一,他不信金轍對這個問題沒有結論。
但有些事情他不能說破,要保護巫承赫,就要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沐。
金轍研判地看著弟弟的表情,他知道那個自戕的傭兵是沐的手筆,但他同時還有著另一個大膽的懷疑——他始終認為金軒殺人滅口不僅僅是因為洩憤那麼簡單,很可能是為了保護某個人的秘密。
巫承赫是沐的學生,沐是個嚮導,那巫承赫呢?
金轍有些挫敗,無論這個猜測是不是真的,他都希望金軒能主動向他坦白,兄弟之間,不應該有這種秘密。
說到頭,他的弟弟還是不相信他。
也對,誰讓他是總統呢?金轍低頭自嘲地笑了笑,重又看向金軒,他老早就知道這傢伙聰明得令人討厭,現在覺得他更討厭了:“你這樣大膽,總有一天連我也兜不住你!”
“那你這總統當來有什麼用?”金軒戳他肺管子總是有神來之筆。
“……”金轍被他噎得咳了一聲,指節敲了敲茶几,正色道,“金軒,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在黑珍珠殺了那麼多人,警察好糊弄,NTU不是吃素的。現在案件已經全面轉給了NTU,司令官要求拘捕你協助調查,他認為你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殺死了六名嫌疑人,導致案件偵查陷入僵局。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金軒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哥,半天道:“你是總統,你說了算。”
“行。”金轍點了點頭,“你在黑珍珠空間港的主機裡拿走了一些東西,我要你交出來,如果它對案件有幫助,我可以說服NTU司令官放棄追究你的責任。”
“我沒有責任,他們都該死,我只是個文職少校,開槍沒準頭很正常。他就是把我抓進去查個一年半載,最多也只能給我個內部處分。”金軒抬起身,靠近了金轍,聲音要多欠揍有多欠揍,“哥,拿出點誠意來。”
金轍看著他的眼睛,良久深呼吸,道:“這案子你管不著,你隸屬軍校,NTU不會讓你插手。”
“我隸屬軍校,但在資訊中心掛職,我要求以資訊戰士的身份和NTU一起調查這起案件。”金軒的表情冷靜,語氣卻格外強勢,“我要享有關於此案的一級知情權,與NTU司令官平級,我還要求配備武器,在必要的時刻加入一線戰鬥。”
金轍“啪”地拍了一把茶几,震地咖啡杯都跳了起來,怒道:“你怎麼不直接要求我把你任命為NTU總司令?!”
“你許可權不夠。”金軒從容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你他孃的……”金轍氣結,食指衝弟弟點了半天,咬牙道:“金軒,你以為你是誰?當初我讓你進NTU,你說你要留在大學教書,好,我讓你留校,你現在又想插手NTU的案子。你當你是天王老子嗎?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看著暴怒的哥哥,想起自己當初的任性妄為,金軒眼神一軟。良久,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低聲道:“你知道嗎,我那天到場的時候,他身上全是血,臉白得像死人一樣。他們用射線槍打穿了他的腿,還扒了他的衣服……哥,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睚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