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評環視一圈,含蓄道:“看機會吧。”
程正原並沒有追著問下去的意味,一旁的鄧新晟聞言卻神色一凜。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程澄,又頗為忌憚地看回王一評。
他和程澄一離婚,機會這不就來了?
“機會也是要靠人爭取的,”鄧新晟終於沒耐住開口,“我身邊有很多優秀的女性朋友,要是你感興趣,我可以從中牽線搭橋。”
程澄都驚詫地看過來。
她從來不知道,鄧新晟竟然還是個如此熱心的人?
王一評倒是一貫的識趣,“那當然好。”
他看向程澄,話鋒一轉:“不過我最近和程總還有合作的專案,不如等忙完,現在介紹給我難免冷落了對方。”
這樣的回答算是顧及了雙方的面子,程澄心下了然。
趁著眾人不備,她敲打了兩下身邊的男人,疾速收回手又如常道:“王總最近確實分身乏術,顧及不了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這種事情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就怕順其自然地讓王一評截了胡。
無論如何想的,鄧新晟還是收起了“熱心腸”。
他當然無暇顧及王一評的婚戀與否,一整顆心都在為手背的觸碰而牽動。
藍山又順利把話題引到了‘創業史的回顧’上,其餘人等都若有若無地搭上幾句話,鄧新晟心卻充盈地要飛起。
大庭廣眾下,妻子私底下隱隱嗔怪的小動作。
這種夫妻間獨有的親暱,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剛才來看望的學生來得匆忙,走後又特意買了果籃放在護士站,程澄叫了藍山一塊去拿,順便去給程正原買午飯回來。
她們兩人一走,病房內霎時少了點人氣,程正原聊了有些時間,肉眼可見地乏了。兩位男士也推脫著出了病房。
“鄧總”,王一評收斂起臉上的假面笑容,“聽說程澄有和你離婚的打算。”
鄧新晟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卻反問:“我不覺得這話會是程澄說給你的。”
王一評微頓幾秒,接著道:“但既然我都能從別人那兒聽說,你覺得這還能算是個秘密嗎?”
鄧新晟忍不住蹙眉,他回望了眼不遠處的病房,不自覺壓低聲音:“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訊息的,但在程澄的爸爸面前,你應該也知道什麼才是該說的。”
“我想,我應該沒有在人前表現出異樣。”王一評神色平靜道,“而且,到了現在,也不急於一時。”
話一說出口,兩人之間假惺惺的友善外皮徹底撕開。
聽到這兒,論是誰都不可能再天真地認為,王一評只甘於做朋友。
鄧新晟面沉如水,“你以為你沒能成為程澄名正言順的丈夫,缺的是時間嗎?”
男人動起嘴皮子來也毫不遜色於女人。
王一評顯然受到觸動,定定地盯了鄧新晟半響,才緩緩道:
“但留給你的時間,顯然不多了。”
“什麼時間多不多的?”一道聲音歡快地躍入耳中。
藍山正提著果籃,腳步輕盈地掠過來,程澄也跟在她身後。
鄧新晟與王一評默契地繞開話題。
“程教授累了,我們就先出來讓他安心休息。”王一評解釋道。
藍山站在門口往內巴望了下,程澄緊接著走到門口,“他還要休息會,我們先趁著空當去吃個午飯吧,下午還有工作要處理。”說著,她推門進去,悄悄放下保溫飯盒出來。
……
幾人去了附近的一傢俬家菜。
“我聽主治醫生說,程教授是突發腦溢血。”王一評打聽。
程澄‘嗯’了聲,輕描淡寫道:“家裡阿姨說,因為我媽忌日快到了,這半個月來一直酗酒,就搞成這樣了。”
她語氣輕飄飄的,像是不以為然。
鄧新晟瞳孔微微擴大,只是默不作聲壓下眼神中的驚詫。
要是他沒見過程澄邊走邊言語“我沒有媽媽了”。
他可能也會以為程澄已經介懷。
“酗酒?程叔酗酒?”藍山和程澄認識多少年了,第一時間質疑,“是我記錯了嗎?家裡愛喝酒的不是你媽嗎?”
程澄咀嚼的動作一頓,她嚥下去緩緩道:“現在成我爸了。”
藍山不知道事情,也沒聽出其中的貓膩,順著‘喝酒’的危害一道講吓去。
在場的兩位男士卻像是敏銳地嗅到異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