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潦草地右滑接通。
“喂?”
“在哪?”
程澄的呼吸頓了一瞬,半撐著坐直,才又眨眼再次確認。
果然是鄧新晟。
她和鄧新晟結婚將近半年,客套早就收起,兩人手機通話常是,鄧新晟問她在哪兒,她報地址。兩人或者結伴回老宅聚餐,或者每月固定幾天同時回別墅。
程澄掃了眼手機上的日期,但想到今天林夢遙回國,她沒有給地址。
只說:“今天不做了。”
甕聲甕氣的聲音把程澄自己都驚到了,她不想讓鄧新晟聽出端倪,又清清嗓子:“你們玩吧。”
手機那頭的男聲停了三四秒才又開口,“你喝酒了?”
程澄胡亂“嗯”了聲,想到鄧新晟現在正在林夢遙的接風宴,又變得心猿意馬。
“我又喝不醉。”程澄說,“有的是酒量不如我的人……”
比如,你的白月光林夢遙,程澄腹誹完,腦子裡浮現出畫面,頓感吃味。
鄧新晟:“……”
“再見。”程澄禮貌地結束通話電話。
……
程澄接連灌了自己好幾杯,越喝越覺得滿嘴的苦澀。
她伏在吧檯,三心二意地擺弄著消消樂。
方塊被消除的清脆聲效不斷響起,程澄繃著嘴角,眼中毫無波瀾。
旁邊人來了走,走了來,程澄始終沒挪窩,一副鏖戰整晚的架勢。
她玩得認真,手指乒乒乓乓地敲著螢幕,幾位想上來搭訕的男士走近又悻悻走開。
直到再次通關,歡樂的結算音樂響起。程澄頭也沒抬,抬手要再續酒,一隻寬厚溫暖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順勢把她的手壓下去。
“現在喝醉了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程澄抬頭,竟然是鄧新晟。
他的手掌溫暖又幹燥,完全籠住她整隻手。
程澄心跳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可能喝多了。”程澄慢一拍開口。
“那就當喝醉了。”鄧新晟挨著程澄坐下。
程澄笑道,“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我以為,作為丈夫,照顧醉酒的妻子,是義務之中。”鄧新晟說。
程澄撇撇嘴,別過臉不看他。
“你——”程澄哽住,突然不想讓“林夢遙”這三個字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
於是,她又改口:“你問的老張?”
一般程澄出來喝酒都是安排老張接送,鄧新晟似乎摸清了她的這一習慣,找不到她就會找司機。
“嗯。”鄧新晟截下她的酒,忽然看向她,“你都不告訴我在哪兒。”
程澄起身,伸出一隻手抵在她和鄧新晟的中間。
盯了他半響,忽然道:“你來酒吧,不會是為了撈我履行夫妻義務吧?”
鄧新晟笑著,“照顧你是明面上我的義務,至於那個……”
他頓了頓,“是揹著人時,你可以選擇行使的權利。”
程澄直勾勾地盯著鄧新晟,對方也一幅敞開懷任你看的模樣。
這倒讓程澄有些不好意思,她收回視線。
“那我們去哪兒?”程澄想到今天是每月固定回別墅的日子。
“要不要去揹人處?”鄧新晟笑著看她。
“……”
好的,回別墅。
不是我攔著你不去見白月光的。
程澄心裡自我辯白。
鄧新晟周到地替程澄開啟車門,程澄也對接風宴絕口不提。
這不在程澄作為‘妻子’的權利之內,就像鄧新晟也無權詰問,深夜酒吧買醉的她一樣。
畢竟,婚前簽署的條款上就寫著:
“婚內雙方給予除婚內出軌外的一切自由。”
程澄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鄧新晟嘴角噙著笑意在開車,兩人之間像是彼此默許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程澄忽然覺得,這段婚姻,以及這份不正常的自由,或許可以維持下去。
——只要鄧新晟沒發現,她藏在協議婚姻下的那份喜歡。
……
鄧新晟確實去了林夢遙的接風宴,他以為程澄會去,到時候正好可以一道回別墅。
他前腳剛到宴會廳,還沒找到程澄,先看到了林夢遙。
“林小姐。”鄧新晟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林夢遙卻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