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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那神仙般的日子過得行雲流水,儼然不知今夕是何夕。因此,在某個風高月黑的夜晚,慕少艾在異動中睜開眼睛,看見羽人非獍面色冷若冰霜地立於床頭時,那猶如五雷轟頂從地獄掉進天堂再從天堂回返地獄的過程……實在是磬竹難書。“羽……”慕少艾剛想說什麼,羽人非獍便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慕神醫嚇得不輕,用眼神使勁瞪他:連城就在隔壁房間,你可別亂來啊!只用掃一眼,就能知道慕少艾的思維已經有如脫僵野馬,不知歪到了哪裡去。刀者眉頭皺得難分難解,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慕少艾,不知道是該說你太風流還是太下流。“別出聲。”羽人非獍朝他使了個眼神,慕少艾從善如流地把視線投向天花板。細細碎碎的動靜——屋頂上有人!慕連城側耳聽著隔壁房間乒乒乓乓的相殺聲,就知道羽人非獍在。想了想,拉過被子矇住頭,繼續睡。而另一邊,待忠烈王府的一干同志將眾刺客的屍體拖走擦乾血跡掃好滿地雞毛,偌大的房間裡,便只剩下“驚魂未定”的慕藥師與冷靜自若的羽大俠。羽人非獍只是中規中舉地替慕少艾墊高枕頭捻好被子,不再發一言,甩甩手便欲出門。他這密雲不雨的狀況讓慕少艾更是如坐針氈忐忑不安,嘴角抽搐了半晌,硬擠出來的幾個字都顯得怯生生的。“羽仔……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明天再說罷。”羽人非獍冷冰冰地道。剛和人動完手,沒勁再與姓慕的慪氣!慕少艾聽了後在心裡慘叫,所謂緩刑,便只是緩期執刑。看著慕少艾楚楚可憐的病容,再回想起當日地牢中他對解毒一事閃爍其詞的態度,羽人肚裡的火就不打一處來——對南宮下毒也好,對自己下毒也好,慕少艾,你既然什麼都敢做,又何需忌憚我?反正命是你自己的,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這樣憤然地想著,便又奇怪自己為何夜夜都來探視,經常是在他房間外的樹上呆一整晚,稍有風吹草動就萬分戒備義務保鏢當得怨無悔……想著想著,就更是火大,大有為什麼男人都這麼犯賤的怨天尤人。摔門而出時雷霆萬鈞的聲音讓慕少艾在被窩裡一哆嗦。第二天在鶯飛草長的和煦春光中醒來,慕少艾卻沒有了前些時日的好心情,只覺得身上的病痛一夜之間很是沉重了幾分,無精打采的,平時的好胃口也蕩然無存,一碗青蕪連城勸了半天,卻也吃不了多少。“告訴你,師父就坐在花園的亭子裡哦!”連城端出嚇唬小孩子的面色,恐嚇慕少艾道。慕少艾一怔,還做賊心虛特地壓低了聲音。“他在做什麼?”“在擦刀。”這就是所謂的磨刀霍霍向……什麼嗎?慕少艾只覺得天旋地轉,心情和胃口更是一落千丈,拉過被子便準備窩回去逃避現實。慕連城見此舉起了反效果,無可奈何,好勸歹勸的,可是慕少艾就在那裡哼哼唧唧地作纏綿病榻狀。恰逢此時,羽人非獍推門進來,看了看這情況,當即吩咐連城去煮碗薑湯來。“藥師說他什麼都不想吃……”“叫你去你就去罷。”說完後又將視線轉向床上背對著他倆的慕藥師。“慕少艾,南宮神翳有句話要我轉述於你。”聽到這樣的話,不僅慕少艾翻過身來專注地盯著羽人非獍,就連正欲抬腳出門的連城也停下步伐,屏氣凝神地聽著。羽人非獍慢慢地開口,一臉的事不關己。“他說,他會回來找你的。”話音一落,慕少艾的反應便是擁著被子猛咳,連城嚇得連忙上去給他捶背順氣。慕少艾渾身直打激靈,寒意遍生。所謂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連、連城,薑湯記得多放點紅糖,加兩個蛋。”慕連城杏眼圓瞪:“你想吃東西了?”(西希:羽仔果然是早有準備……)(月華:寒……)連城出去後,羽人非獍把靠慕少艾最近的一扇窗戶支起來,溫香颯爽的氣息象一團雲霧繚繞的薄靄,撲面而來。風簾翠幕,落花飛絮,即吹去,不數別離。歲月的流雲在天外卷卷舒舒,命運的晨嵐在簷邊自來自去。羅綺穿林,陽光照得搖曳的水波像緞子般柔滑。是是非非快意恩仇,都象一場春夢,乍醒,瞭然無痕。南方溫暖的氣候對慕少艾的身體有好處,這些天連城“填鴨”似的辛勞日見其功,光線映亮慕少艾的臉,總算有了幾分血色。見證了一切始末的,只有他左顴骨上的黥印。合衣坐起身來,睡得太多,沒有綰起的銀髮批散下來,蜷起的弧度都顯得懶洋洋,老大不情願似的。“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並非他不怕死。只是該來的,總會來,長痛不如短痛……速戰速決吧。窗下種著幾株白玉蘭,鴛鴦藤爬滿了後牆,綠蔓青蕪,生機盎然。稠啾的鳥鳴聲偶爾傳入內室,更顯得幽靜。這種靜與雪原萬籟俱寂的靜有所不同,周遭的光亮細緻,並不厭其煩地呈現著所有生命的過程。因為安靜,羽人非獍看起來心情不壞,他在窗前轉過身來,和風拂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