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還只有王家和李家來說雞有問題,要是不控制,只怕這雞瘟一發,她便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了。盛芳華站定了身子,極目四望,就看到山腰那裡有一叢半邊蓮,這可是解毒的好東西,她撥開雜草就朝那邊移了過去。
綠色的葉子狹長,就像美人倦了的眼,半邊蓮就如美人眼上的蝶翼,不斷的隨風舞動,粉白色的花瓣下透出點微微的粉紫色,看上去格外嬌媚。盛芳華伸出手來,攀住了一叢半邊蓮,開始用藥鋤鬆土。
好不容易才將那一蔸半邊蓮挖了出來,盛芳華滿意的笑了起來,捧著在鼻子下聞了聞,淡淡清香沁入心脾。
她反手將草藥放到揹簍裡,上邊的衣裳有些短,露出了一小截潔白的肌膚,盛芳華有些懊惱的拉了拉衣裳,及笄以後她又長了一大截,衣裳都不合身了,看起來這個月怎麼樣也得進城去扯幾尺布來做件衣裳才行,要不是這衣裳也短得太不像話了。
盛華芳雖然四處行醫,可畢竟莊戶人家都不寬裕,每次看病收不了幾個錢,好些人家送幾個雞蛋什麼的,就當是診金對付過去了。有時她看到窮得買不起藥的,還會反過來將自己掙的幾個銅板送過去。她娘盛大嫂子更是個手鬆的,只說自己的命是桃花村的人救的,應當要知恩圖報,每次別人家有急事,她就很慷慨的將孃兒倆好不容易攢下的錢抱著送出去,還生怕別人不肯接,一個勁的往人家手裡塞。
“這個月攢下的錢,再也不能亂花了,得留著做衣裳。”盛芳華一隻手捉著衣襟,掀起來看了看,輕輕嘆了口氣:“這顏色也淡得看不出本色來了。”
草叢裡傳來了細微的響動,似乎有人在爬動。
盛芳華迅速把衣裳放了下來,厲聲喝問:“誰?”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山風吹得雜草不住的搖擺著,發出簌簌的響聲。盛華芳打量了一下週圍,看到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一團黑影,她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踏出了一步。
草叢裡趴著一個人,不,應該是說平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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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昭鉞睜眼望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盛芳華,想要捏緊自己的拳頭,可半分力氣都用不出來。
半路遇到劫匪,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跑到此處,再也動彈不了,整個人軟綿綿的跌倒在草叢之中,正在尋思著怎麼樣才能擺脫險境,眼前便來了一個人。
可這個人……褚昭鉞沒有出聲,習慣性的一張冷臉,靜靜的躺在那裡。
一個村姑,若是膽小些,看見他這血肉模糊的樣子,指不定會尖叫著跑開,說不定會引來那些正在搜尋他蹤跡的人。
褚昭鉞皺了皺眉頭,自己該怎麼樣制止那村姑朝自己接近?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的手努力摸索著,想要撿起一塊小石頭或者是一把泥土,可他全身無力,就連五根手指握到一處都不行,他眼睜睜的望著盛芳華慢慢挪到他面前,心裡暗道,自己只能靜待一聲尖叫響起了。
沒有如同他想象裡的尖叫,盛芳華顯得很平靜,臉上沒有半分驚訝的神色,只是俯下身來,靜靜的打量著褚昭鉞。
那男人身上穿的衣裳看起來料子不錯,應該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子弟,可不知為什麼帶著傷,鮮血把他身上的衣裳染得紅了一大團,斑斑駁駁,有些地方已經成了深褐色,看起來是受傷很長一段時間了。
“你是誰?怎麼在這裡?”盛芳華有些驚訝,這桃花山距離京城差不多有三十來里路,算是個偏僻地方,平常都沒看到什麼陌生人,怎麼在山野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受傷嚴重的男子?出於醫者之心,她慌忙彎下腰去,伸手想替褚昭鉞診脈。
她這是要做什麼?褚昭鉞看著那隻手越來越近,警惕心大盛,想將身子挪開,可又沒有力氣動彈,他嘶啞著嗓子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
盛芳華一怔,這人看起來受傷厲害,可這氣息卻是不弱,說出話來還算有些力氣,只是這話說得真奇怪,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這也太古板了。
“叔溺嫂援,可否?”盛芳華淡定的瞄了那張面癱臉一眼:“我這是想給你診脈看看,不識好人心也就罷了,竟然還說出這般話來,真真可笑。”
“姑娘……”褚昭鉞看著盛芳華將手指搭在自己脈門上邊,她真會診脈?看她那樣子還裝得挺像的。
“別說話。”盛芳華一瞪眼:“我在給你診脈,別打斷我。”
診脈?看她那樣子,還真有幾分像,可褚昭鉞的戒備之心還是不能放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