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我聽人說孫思邈醫術超凡入聖,孩兒去將他請來,定能叫母親藥到病除。”張百仁眼眶含淚。
“藥醫不了死人!娘已經是死人了!”張母看著張百仁:“你的字娘早就想好了,老子曾言上善若水,水至柔但卻沛莫能擋,無堅不摧,水滴石穿。”
張母撫摸著張百仁的額頭:“不如喚作百忍吧!百忍百善方為真!亦如水流,百忍百善海納百川方才能無堅不摧。”
聽了這話,張百仁閉上眼睛:“全憑娘吩咐,只怕我做不來百忍百善。”
張母搖搖頭:“那你就時時刻刻的記住,這世上並不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厲害,而是誰能活得長,誰才是贏家。百忍百善是為了活下去,人能爭一時鋒芒,豈能爭一世鋒芒?”
張百仁聞言沉默,張母伸手移動牌位,只見木牌機關緩緩移開,一個小包裹被其拿了出來。
“此物娘就交給你了,一旦娘發生不測,你當可開啟看看,若娘活著在世的時候,你萬萬不可開啟。”張母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接過包裹,居然是厚厚的書籍,雖然沒有看到,但手裡傳來的感覺告訴張百仁,那就是書籍。
張百仁將書籍塞入袖子裡,眼圈紅腫:“娘!”
“莫哭,娘去看看你弟弟,這些年來娘對不起他。”張母眼睛泛紅。
“娘,你為何不將因果恩怨說清楚,日後孩兒想要找人報仇都不知如何找起!若仇家上門,孩兒沒有防備,豈不是要陷入被動。”張百仁不甘心道。
“所有恩怨都已了結,你如今拜師大將軍,那個勢力絕對不敢找上門來。”張母輕輕一嘆:“明日娘就隨你父親去金頂觀,你好生照料自己吧。”
張百仁聞言閉上眼睛,許久無語,空氣都似乎陷入了靜止、凝滯。
“唉!”張母輕輕一嘆,推門走了出去。
張母還是走了,與張斐一起走的。
趙如夕看著眼圈紅腫,呆呆站在門口的張百仁,揉了揉張百仁的腦袋,然後轉身追了過去。
張麗華抱住張百仁,將其裹入懷中,一滴滴淚水滑落滴在張麗華的手背上。
“妾身知道小先生心裡苦,若難過就哭出來吧。”張麗華話語略帶哽咽。
張百仁從未哭過,這是幾年來的第一次。
看著天邊逐漸走遠,消失在風雪中的三道人影,張百仁一聲怒吼,被風雪湮滅。
隨著張麗華走入後院,張百仁站在榆樹下,仍憑風雪落在自己身上,不多時已然化作了雪人。
風雪逐漸淹沒張百仁的腳背,張麗華站在遠處的樓閣上,被北風吹得面色漲紅。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過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道:“尋找大隋所有名醫,我要將孫思邈請來,給大將軍傳信,就說我要知道孫思邈在哪裡!”
“傳信軍機秘府,搜尋孫思邈的位置!”張百仁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朝廷那邊也傳去訊息,我要見孫思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孫思邈已經煉就陽神,想要找到他可不太容易!”張麗華輕輕一嘆。
“那也要找!”張百仁沒有問張麗華為何知道孫思邈已經練成了陽神,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入屋子裡:“年依舊要過,而且過得還要很熱鬧。”
“唉!”張麗華輕輕一嘆,緩緩抖落張百仁身上的風雪,慢慢的將張百仁擁到座椅處,端來一碗薑湯:“就算修道之人,一旦染了風寒也是大麻煩。”
張百仁擺擺手,示意張麗華斷開參湯,然後閉上眼睛:“麗華,我現在很累。”
“妾身知道,既然累了,那就歇息,妾身會替你處置好所有事情的。”張麗華揉了揉張百仁眉頭。
外面風雪鋪天蓋地,張家莊園外無數流民在雪地裡瑟瑟發抖。
“管家,若再不處置,這些人只怕要被活活凍死!”陸雨壓低嗓子道。
張麗華眉頭皺起:“莊園內皮衣之物有限,外面流民怕不是有三五萬人,去哪裡找這麼多皮衣?”
“那怎麼辦?”陸雨眨了眨大眼睛。
“叫人熬薑湯,這些人能挺過去,便是福大命大,挺不過也怪不得我!”張麗華搖搖頭。
其實這些人來的時候都帶有家當的,棉衣被褥之類都隨身攜帶,風雪中雖然難熬,但也凍不死。
“嗯。”陸雨聞言走了下去。
張麗華揹負雙手轉了幾圈,許久後才悶悶道:“坐吃山空,這般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