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話,面向左公龍,抱拳笑道:“在下告辭了。”
哪知左公龍卻厲聲道:“你也走不得。”
沈浪面上故意作出詫異之色,道:“閣下叫我莫要多管丐幫之事,我走豈非正是遵了閣下之命,卻不知閣下為何又阻攔於我?”
左公龍似乎呆了一呆,神情卻絲毫未變,冷冷道:“老夫行事,你更過問不得。”
沈浪道:“但此事既與在下有關,在下為何問不得?”
左公龍厲聲道:“好,我告訴你,只因你在江湖中是個奸狡之徒,徐若愚做的那個不屑之事,想必也與你有關。”
沈浪道:“如此說來,閣下是想將我與徐若愚一齊處治的了。”
左公龍喝道:“正是。”
沈浪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得竟似開心已極——這一來朱七七與徐若愚不禁大感驚異。
左公龍怒道:“你笑什麼?”
沈浪大笑道:“我只是笑那狐狸,終於露出尾巴。”
左公龍道:“你胡言亂語,究竟在說的什麼?”
沈浪道:“我初見你一團正氣,本還不信你乃人面獸心的惡徒,只道徐兄之言,有些虛假,是以便試你一試。”
他哈哈一笑,接道:“這一試之下,你果然露了馬腳,只是這馬腳究竟是如何露出來的,只怕你自己還未必知道,你可要聽聽麼?”
左公龍怒喝道:“你反正是將死之人,有什麼話儘量說吧。”
沈浪道:“你根本只是一人前來,但方才卻要假借‘三老’之名,顯見得有些心虛情怯,你若非做了虧心事又怎會如此。”
左公龍冷笑道:“還有呢?”
沈浪道:“你口口聲聲,要我莫管閒事,等我要走時卻又攔阻於我,顯見是生怕徐若愚已在我面前說出了你的隱私,是以便想將我一起殺了滅口……你做的那事若非令人髮指,又怎會怕人知道?”
左公龍面色終於有些變了,怒道:“你……”
他話未說出,朱七七已拍掌笑道:“沈浪畢竟是沈浪,憑你也想騙得過我的沈浪,那真是做夢。”
徐若愚這才掠了出來,又驚又喜,道:“沈兄知我,小弟死亦無憾。”
沈浪笑道:“徐兄說的當真不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又有誰能想到,以仁義聞名的左公龍,竟是……”
左公龍厲喝道:“竟是你的煞星。”
突然一揮手,他身旁立木如石像的丐幫弟子,便風車般轉動起來,轉了兩轉,突然有數十道刀光。
這數十道刀光在轉瞬間便將徐若愚、朱七七與沈浪圍住,自刀光間瞧出去,還可瞧見有十餘人站在外圍。
這十餘人有的腰繫革囊,有的手持弩箭,顯然只要沈浪等人飛身而起,這十餘人的暗器便要脫手而出。
若在平地之上,這些暗器莫說沈浪,就連朱七七都不會瞧在眼裡,但身形凌空時,那情況可是大不相同。
只因以沈浪等人的輕功,若要飛身脫逃,憑這些丐幫弟子,又怎能阻攔得住。
這一著正是要沈浪他們再也莫轉這逃走的念頭,斷絕了他們的退路,正是要趕盡殺絕,一個不漏。
朱七七臉色已有些發白了。她殺伐場面雖然經歷不少,但手段如此毒辣,佈局如此周密的對手,她終究還是極少遇見過。
再瞧這數十條持刀的丐幫弟子,非但一個個腳步輕健,而且身形之旋轉,腳步之移動也配合得絲絲入扣。
◆ 《武林外史》 第十八回 請君入甕 ◆
夜沉風急,刀光照眼,沈浪、朱七七、徐若愚三人,被丐幫高手團團圍住,但見數十條幢幢人影,目中俱都散發著野獸般的兇光,這景象不但充滿了懾人的殺機,更是說不出的令人心慌意亂。
朱七七就算再笨,此刻也已瞧出這些人久經訓練,他們此刻所發動的,也必定是一種極厲害的陣法。
這些人的武功雖無一可懼,但在如此嚴密的配合下,實已無異將這數十人的武功,混合為一。
這數十人的武功加在一起,便彷彿是一人長了一百多隻手似的。這樣的對手,沈浪又是否能夠抵擋?
朱七七的心早已慌了,熱血早已衝上頭頂。她雖圓瞪著眼睛,但卻連對面人的面目都已瞧不見;她眼中瞧見的,只有刀,刀,無數雪亮的長刀。
她緊握著雙拳,只等著這立即爆發的血戰,至於這一戰是誰勝誰負,她已全不管了——她實也無法管了。
但沈浪卻要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