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道:“明日他醒來,必定想到與勝泫同來之事,勝泫說不定已告訴他你也叫沈浪,那麼,他必定可猜出要害沈浪的人就是你,所以……”
朱七七又瞪起眼睛,道:“所以怎樣?”
王憐花緩緩道:“為了永絕後患,便應該讓他永遠莫要醒來才好。”
朱七七突然大喝道:“放屁!你這壞種,竟想借我的手,將跟你作對的人全都殺死,你……你這簡直是在作夢。”
王憐花嘆道:“你不殺他,總要後悔的。”
朱七七道:“他來時已醉得差不多了,此刻我將他抬出去,隨便往哪裡一拋,明日他醒來時,又怎會記得今日之事?”
王憐花苦笑道:“你要這麼作,我又有什麼法子?”
朱七七冷笑道:“你自然沒法子。”
俯身攙起熊貓兒,熊貓兒卻又向地上滑了下去。
朱七七恨恨道:“死貓,醉貓。”
嘴裡罵著,手裡卻掏出了絲帕,擦了擦熊貓兒嘴角流出的口水,然後用力抱起了他,走向門外。
但走了兩步,突又回身,向王憐花冷笑道:“你莫想動糊塗心思,好好睡吧。”
伸出手,點了王憐花兩處穴道。
長街上,燈火已疏,人跡已稀少。但黃昏的街燈下,不時還有三五醉漢,勾肩搭背,踉蹌而過,有的說著醉話,有的唱著歌。他們說的是什麼,唱的是什麼,可沒有人聽得出。
朱七七抱著熊貓兒,走出客棧。
她瞧著街上的醉漢,再瞧瞧手上的醉漢,不禁輕嘆道:“男人真是奇怪,為什麼老是要將自己灌得跟瘟豬似的……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其實,男人也總是奇怪著:“為什麼酒中的真趣,女子總是不知道?”
朱七七抱著熊貓兒,往陰暗的角落裡走。她雖想將熊貓兒隨地一拋,卻又怕熊貓兒吃苦、著涼。
突然間,三匹馬從長街那頭,飛馳而來。
朱七七本未留意,但靜夜中長街馳馬,無論如何,總不是件尋常的事,她不由得抬頭去瞧了一眼。
她不瞧還罷,這一瞧之下,卻又呆住了。
第一匹馬上坐的人,神采煥發,衣衫合體,嘴上微蓄短髭,正是那不肯隨意打架的酒樓主人。
第二匹馬上,卻赫然正是沈浪。
朱七七呆在那裡——三匹馬從她面前馳過,馳入黑暗中,走得不見,她還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三匹馬上的人,也似都有著急事,一個個俱是面色凝重,急於趕路,也都沒有瞧她一眼。
朱七七呆了半晌,方自喃喃道:“奇怪,奇怪,他怎會和沈浪認識的,又怎會和沈浪在一起?”
“哦,是了,他想必是聽酒樓中人說有個沈浪來了,而我和沈浪在一起的事,江湖中必定也已久有傳聞。所以他就將沈浪找出,探詢我的訊息。”
這些事,朱七七倒還都猜得不錯。
“但是,他究竟和沈浪談了些什麼?兩個人如此匆匆趕路,又是為了什麼?他們究竟是要到哪裡去呢?”
這些事,朱七七可猜不透了。
她跺足低語道:“這死鬼,為什麼要將沈浪拉走?明日丐幫大會時,沈浪若是趕不回來,我心機豈非白費了。”
想到這些,她再也顧不得熊貓兒是不是會受罪,是不是會著涼了。她將熊貓兒往屋簷下一擺,道:“對不起你了,誰叫你愛管閒事,誰叫你愛喝酒。”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脫下身上一件長衫,蓋在熊貓兒身上,然後,她便匆匆地趕回客棧去了。
朱七七走了還不到片刻,突見四條黑衣大漢,自對街屋簷下的暗影中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