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女子甜得發膩的聲音,呻吟著接道:“好人……好人……我受不了……受不了,你殺了我吧,我……我已經快要死了……”
朱七七就算再不懂事,此刻也聽出這是怎麼回事了,臉又飛也似的紅了,暗中輕輕啐了一口。
熊貓兒神情也極是尷尬,兩人呆在那裡,呆了半晌,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人影在他們頭上一閃而過。
到後來兩人終於一齊長身,逃出林外。
朱七七咬著櫻唇,道:“不要臉,不要臉……好不要臉。”
熊貓兒道:“但由此看來,這裡倒又不像有什麼奇詭之處了,否則窗子裡又怎麼會真的有妓女和嫖客。”
朱七七紅著臉道:“你怎知那男的是嫖客,說不定他……他是……他是朋友呢?”
熊貓兒暗中有些好笑:“那甜得發膩的呻吟聲根本就是裝出來的,根本就是妓女對付嫖客的手段,像我這樣的人怎會聽不出?”
但這句話他自然沒有說出來。
他目光一轉,卻忍不住脫口道:“你頭上是什麼?”
朱七七道:“哪有什麼……”
目光一轉,竟也不禁脫口道:“你……你頭上是什麼?”
兩人不由自主,同時往自己頭上一摸,竟各自從頭上摸下個用枯枝編成的皇冠來,上面分別插著兩張字條。
兩人拔下紙條,就著微弱的雪光瞧去。
只見朱七七冠上插著的紙條,上面寫著:“傻蛋之後。”
熊貓兒冠上插著的字條,上面卻寫著:“傻蛋之王。”
這兩頂王冠是誰戴到他們頭上的?是何時戴到他們頭上的?熊貓兒與朱七七竟然毫無覺察。
兩人這一驚自非同小可,但瞧了這條紙條,卻不禁又有些哭笑不得。朱七七恨聲道:“放屁,放他的狗臭屁,什麼傻蛋之……之……我若抓住這廝,不將他切成一寸寸的小鬼才怪。”
熊貓兒苦笑道:“你我連人傢什麼時候在自己頭上做的手腳都不知道,還談什麼抓住人家,根本人家影子都摸不到。”
朱七七想到此人武功之高,輕功之妙,手腳之快,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想到此人在自己頭上放的若非是兩頂玩笑的王冠,而是兩枚見血封喉的毒鏢時,她身上更不禁沁出了一身冷汗。
熊貓兒喃喃道:“此人想必也就是將那兩條大漢點住穴道的人,但……他究竟是誰?普天之下,又有誰有如此高強的身手?”
朱七七道:“不管他是誰,我們還是……”
熊貓兒截口道:“我們還是回去吧。”
朱七七道:“回去,回去,你只知道回去。”
熊貓兒嘆道:“此人對你我自無惡意,否則他已可取了你我性命。但他如此做法,卻顯然是在警告你我,莫要在此逗留了。”
朱七七道:“為什麼……為什麼……”
熊貓兒放眼四望,沉聲道:“這一片黑暗之中,想必到處都埋伏著殺機,只是你我瞧不見罷了。那人生怕你我中伏,是以才要你我回去。”
朱七七道:“他要你回去,你就回去麼?你這麼聽話?”
熊貓兒嘆道:“無論如何,人家總是一片好意……”
朱七七跺足道:“我偏不領這個情,我偏要去瞧個明白。”
話猶未了,人已又向前掠去。
熊貓兒縱橫江湖,機變無雙,精靈古怪,無論是誰,見了他都要頭大如鬥,但他見了朱七七,那頭卻比鬥還大三分。
朱七七往前走,他也只有在後面跟著。
兩人提心吊膽,又往前探出一段路。
突然間,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鈴聲雖輕悅,但在這死寂中聽來,卻是震耳驚心。
接著,前面閃耀起一片火光。
朱七七膽子再大,此刻也不禁吃驚駐足,再也不敢向前走了,只聽一陣叱吒之聲,自火光那邊傳了過來。
“誰?……什麼人……捉賊!”
熊貓兒失色道:“不好……快退……”
短短四個字還未說完,已有一條人影自火光中飛射而出,疾如流星閃電,向朱七七與熊貓兒藏身之處掠來。
他身法委實太快,雖是迎面而來,但朱七七與熊貓兒也只不過僅能瞧見他的人影,根本無法分辨出他的身形面貌。
這人影已閃電般掠過他們身邊,竟輕叱道:“隨我來。”
此刻火光、人影、腳步,已向朱七七與熊貓兒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