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個不惜求借,也堅持要給四春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
人家啥都沒要,是要求沒提,但咱也不能裝土鱉!畢竟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他,已經夠委屈的了。
怎麼著,也得讓四春風風光光的過門。
他娘拗不過他,只得照辦。
劉大個買了一頭豬 ,豬肉留著辦事用,還能剩副頭蹄下水,留著過年。
雖說拉了不少饑荒,但劉大個不怕,自己年輕力壯的,慢慢還唄。總不能讓四春太委屈。
他二弟媳婦金玉不樂意,質問她婆婆:“我成親的時候也沒見你買口豬殺,一樣的媳婦,不一樣的對待,你這麼偏心眼 ,是鐵定指著你大兒子養老了!”
劉大個他娘一聽兒媳婦說這話,也不樂意了:“你定親的時候要一百塊錢的彩禮,你怎麼不說呀?”
金玉沒話說了,撅著嘴,賭氣回自己屋裡。
劉大個他二弟弟劉成看見媳婦進屋了,來勁了,指著房門罵:“要不是看你懷著孩子,就你跟俺娘這麼得瑟 ,一耳雷子打的你找不著北!”
劉大個他娘都氣樂了:“別她媽裝犢子了,一會回屋你得跪著,怕媳婦的玩意!”
劉成嘿嘿笑了:“娘,你老揭我短!”回過頭,趕緊跑回屋哄老婆去了。
他娘看見老二進了屋,才想起來有事商量,她衝著西屋喊:“老二兩口子,上東屋,有事商量!”
老二兩口子磨磨蹭蹭的來到東屋。
金玉兩隻手支著後腰,挺著大肚子,地當腰一站:“有啥事快說吧,我站時間長了腰疼!”
老三劉有搬過來一把椅子:“二嫂,站著不行,你就坐下!”
金玉用腳把椅子踹到一邊去:“坐著窩挺!”
七丫撇撇嘴:“就你事多,俺大嫂生兩孩子,也沒像你這麼攪性!”
金玉狠狠的瞪了七丫一眼:“你小孩牙子懂個屁呀 !別拿我跟那死鬼比!”
大線黃瓜生氣了,菸袋鍋子在炕沿上使勁磕打幾下:“說正事,都別沒事扯閒篇。”
劉大個他娘說,老大這日子都定下來了,這住的地方還沒著落呢,找你們兩口子商量商量 ,咋整?
金玉一聽婆婆這話,連忙說:“我這沒多長時間可就要生了。別打我那鋪炕的主意!”
“老二媳婦,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那咋是你的炕了,你成親的時候,你大哥要不換給你,你哪來的炕?”劉大個他娘替兒子說話了。
畢竟,劉大個一個大伯子,也不好和兄弟媳婦辯證。
“那你們那意思,讓我把孩子生在露天地凍死唄!”老二媳婦來了不講理勁了!
大線黃瓜不管咋說,到底是一家之主。他使勁咳嗽一聲,金玉不敢做聲了。
“我和你孃的意思,是在西屋再搭鋪北炕,你們哥倆就住南北炕 ,東大西小,南大北小, 這玩意是有規矩的 ,你們是老二,得搬北炕去,把南炕給你大哥騰出來!”
老頭說話口氣生硬,半點沒有商量的餘地。
金玉小聲嘀咕:“都定了的事,還找我們商量啥!我都要生了,北炕沒陽光,對孩子能好嗎?”
“孩子好不好,跟南炕北炕有啥關係?你男人就是在北炕生的,哪不好了?”劉大個他娘反駁她,有理有據。
金玉不吭聲了,撅著嘴 生氣回家了。
劉家爺幾個,搭鋪炕還不容易嘛!借了二百塊土坯,一天的功夫,北炕就搭好了。
架上乾柴絆子,屋裡燒的熱氣騰騰的。黃泥抹的炕面子,火燒大了裂口子,劉大個沒事就撣點水,用泥板子把縫抹一遍!
金玉站在地中間,不時的哼哼兩聲。
劉大個假裝沒聽見,三四天的功夫,炕就燒乾了。
劉大個抱一抱穀草,鋪在炕上,捂捂潮氣。果然第二天把草劃拉下去,炕面子又潮乎乎的!
接著,大木頭再燒一天,炕基本幹了。
劉大個買回一頂新炕蓆,準備成親的時候鋪。做了兩床被褥 ,齊活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新媳婦上炕了!
離事還有七八天的時間,劉大個他娘買了一刀燒紙,讓劉大個去給先房的媳婦上上墳,燒點紙,叨咕叨咕。
上完墳你再去淘她姥姥家,知會一聲。 畢竟你也叫了幾年的爹孃,別落了禮數!
劉大個找了個晴天,去給大淘二淘她娘上了墳。並請求她能保佑自己順順當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