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女孩子也能考狀元！”拴柱拉起四春的手說：“我知道你捨不得兩個孫女，但畢竟這是光祖和嶽梅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我就不信光祖能讓她把兩個孩子都帶走！”四春嘟囔一句，用被子矇住頭，偷偷的抹眼淚去了。

早上，嶽梅早早的來了，忐忑的站在四春身後，等著她同意。

嘆口氣，四春對嶽梅說：“孩子是你們兩個人的，你們自己商量吧！”說罷，又連連嘆氣。

嶽梅喜極而泣，抱住四春說：“放假的時候，我會帶著她們回來看你們的！”

只要四春答應了，嶽梅知道，光祖在捨不得，也不會反對的。

果然，光祖聽了嶽梅的請求，沉默了良久，還是點頭答應了。

臨行的早上，四春把煮的雞蛋，烙的發麵餅，還有鹹菜以及孩子的衣物都收拾妥當了，然後，又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

終於忍不住把劉路和劉遙一起抱起來，兩張稚嫩的小臉蛋緊緊貼在她的臉上。

四春強忍著眼淚，在孩子的臉上親了一口。大小的馬車在路上等著。

嶽梅和光祖分別抱著一個孩子，坐到馬車上，大小鞭子一揮，那匹棗紅馬就得得的走起來。

四春看見馬車越走越遠，眼看著消失在視線之內了。

她忽然瘋了一樣，喊著孫女的名字，向著馬車的方向追下來，幾次差點摔倒，都沒能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籲！”大小無奈的拽住馬韁繩，眯起眼睛看著由遠及近的四春，想起當年自己出門的時候，那個哭叫著拼命攆上來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兩鬢斑白，成了幾個孩子的奶奶了。

真是時光荏苒，彈指間一晃幾十年了！

四春跑到車前，扳著車板子爬上來，從光祖和嶽梅的懷裡搶過兩個孩子，緊緊抱在自己懷裡。

大小苦笑一聲，趕著馬車繼續前行。

到了火車站，大小把馬車趕到沒有人的地方等著。

四春和光祖一直陪著嶽梅母女三人，直到火車哐啷！哐啷的開走。

一直忍耐的四春終於哭起來，她抓住光祖的衣襟，一個勁的捶打：“你把孩子給我要回來，你給我要回來……你咋就讓她都帶走了，她們都走了，你可咋辦啊！”

光祖默不作聲，任由他娘一下下打在他身上，身上的這點痛又怎麼能比得了他的心痛呢！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各自想著心事。

光祖臨下車的時候，大小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小子，路是你自己選的，早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有啥垂頭喪氣的！腰桿挺直了，活出個人樣來，別讓人瞧不起農村人！”

光祖想對大舅說幾句表決心的話，但那些話都堵在嗓子眼裡，一句也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小也不理會，一把推開他，卸車去了。

幾天以後，光祖接到嶽梅的信，裡面有一張照片，穿著連衣裙的嶽梅和兩個揹著小書包的女兒，三個人的笑臉像花一樣燦爛。

兩個人在一起將近十年，光祖還是第一次看見穿連衣裙的嶽梅，簡直美的不像話！

光祖重重的仰躺在炕上，把照片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們感受自己劇烈的心跳。

只要她們過得幸福，一切都值得了。

一個月以後，嶽梅來信說開學了！

一個半月以後，嶽梅說功課好緊張！

三個半月以後，嶽梅說要考試了，最近太忙了！

放寒假的某一天，光祖在修理手錶的時候，眼睛被一雙小手矇住了。一個甜甜的聲音在耳邊說：“爸爸，你猜猜我是誰！”

好像春風拂過柳枝，光祖那顆近乎枯萎的心瞬間活了過來，他抓住那雙小手，裝模作樣的說：“讓我猜猜，你是誰呢？”他用一隻手摟過女兒的腰，把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故作驚喜的大叫：“原來是爸爸的路路啊！”

“還有我，還有我！劉遙抱著光祖的脖子，從後背翻到胸前，兩個孩子在光祖的腿上鬧成一團。

光祖的心一酸，他多麼希望這樣的日子天天有啊！

嶽梅站在身後，微笑著看著爺三個。一時沒有說話，光祖伸出手，把嶽梅的手握在手裡。

光祖明顯的感覺到，嶽梅的手一僵，但沒有抽出去，任由光祖握著。

嶽梅母女三人待了一個星期，就匆匆的走了。

以後的日子裡，光祖發現，嶽梅來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