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隊長接下來的話應證了我們的猜測,“青州市區,一家三口都沒了。在小區裡,社會影響很大。”
青州市距離我們所在的清夏縣很近,只有不到100公里。“什麼時候的案件?”師父問道。
“應該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8點,死者家男主人回家以後發現的,當地警方已經保護了現場,第一時間上報了我們廳裡。”總隊長說,“你們現在趕過去的話,估計現場勘查工作也就剛剛開始。”
“知道了。”師父結束通話了電話,眼神中的疲憊居然消失了,充滿了戰鬥前的激奮,他伸頭對駕駛員說,“小阮辛苦了,去青州。”
上午十點,我們的車開進了青州市元達小區,小區門口,當地公安局刑警支隊的領導已經在等著我們。簡單的寒暄之後,我們徒步走向了中心現場。元達小區是別墅群,也就是說是個富人區,住在這裡的都是一些高薪人員。案件的中心現場是位於小區大門附近的一棟小別墅,這棟別墅的產權是青州市某IT公司老闆徐清亮的,別墅裡住著徐清亮以及他的妻子、女兒和岳母。
中心現場警戒帶外,密密麻麻的站著無數圍觀群眾。雖然這裡處於青州市的城郊,但是隨著城市範圍的擴大,元達小區所處的範圍已經成為一個較大規模的住宅區。在一個大規模的住宅區內發生一起滅門案件,社會影響是非常惡劣的。
我和師父拎著勘察箱,擠過密密的人群,越過警戒帶,走到了現場門口。現場門口旁邊的牆角蹲著一個皮裝男子,蹲在地上,雙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一臉的痛苦。兩名民警正在向他詢問情況。
“我們住過來三年了,就圖這裡保衛措施好,安全,沒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眼前這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紅著雙眼說,“我和趙欣是五年前結婚的,我比她大十歲,很疼她。她沒有工作,有了孩子後就專心帶孩子。我們感情一直很好。”
我和師父在旁聽調查,突然見男人沉默了,我就插嘴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男人無力的指了指辦案民警,說:“我都和他們說過了,別再問我了。”
偵查員結果話來說:“哦,是這樣的。去年,徐總在我們市下面的青林縣開了一家分公司,從去年的8月份到現在,徐總每週的週日到週二在青林縣的分公司工作。週三回青州。今天是週三,徐總從縣裡回來的比較早,大約8點左右,就到家裡。他開啟家裡大門的時候,發現他的妻子趙欣仰面躺在客廳內,他過去檢查,發現屍體已經硬了。於是他又跑到樓上,發現自己三歲的女兒和岳母被殺死在樓上的臥室裡。”
師父點點頭,和我一起戴好頭套、口罩、手套和鞋套,走進了中心現場。
現場是一間兩層別墅。一樓是客廳、廚房、衛生間和一間大臥室,二樓是數間客房和書房。徐清亮和趙欣平時住在樓下的大臥室,趙欣的女兒和母親住在樓上的一間臥室。
趙欣的屍體旁邊,幾名法醫和痕檢員正在仔細的尋找痕跡物證,我和師父於是先走到了樓上,勘查樓上的現場。樓上的客房門都是關著的,顯得非常平靜。沿著走廊,我們一間一間房間的開啟房門看了看,每個房間顯得都十分的乾淨整潔,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我們開啟了走廊盡頭的一間較大的客房的時候,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下意識的揉了揉鼻子。
臥室的地上,躺著一具老年女性的屍體,而床上躺著的是小女孩的屍體,兩具屍體都穿著冬季睡覺時穿的棉布睡衣。睡衣、床單和被子的大部分都已經被血染紅,床邊的牆壁上佈滿噴濺狀、甩濺狀的血跡。除了血跡,我和師父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痕跡。看來兇手在這個房間並沒有多餘的動作,殺了人就走。
老年女性的屍體穿著拖鞋,俯臥在床邊的地板上,頭髮已經被血浸透,整個顱骨已經變形,白花花的腦組織夾雜在頭髮中間,頭下方一大灘血泊。我輕輕的翻過屍體的頭部,發現死者的臉部肌肉已經僵硬,面部遍佈血汙,已經看不清楚五官。
床上小女孩的屍體更是慘不忍睹。她躺在床上,瞪著圓圓的雙眼,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她的額部有一處塌陷,應該是遭受了鈍器的打擊。她的頸部被銳器切割,小小的頭顱與軀幹只有頸椎相連,軟組織基本都斷開了。沿著頸動脈的方向,有大量噴濺狀的血跡,說明她被割頸的時候,還沒有死。小女孩全身沒有屍斑,因為她的血基本流光了。
最看不得小孩被殺,我的心就像被猛烈撞擊過一般陣痛。我咬了咬牙,暗自發誓一定要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我和師父沒說話,慢慢的走下樓。對於趙欣屍體附近的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