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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影落在牆面,如同身在黃昏。

姜錦年更覺心情低落,試探般摸上他的臉。傅承林紋絲不動,她就圈緊他的脖子,兩人一同倒在床上。他輕輕攥住她的指尖,而她猶豫著撤回了手。

傅承林捏緊她的腕骨,扣在掌中:“離婚是人家感情破裂的夫妻才做的,別再跟我提這事。你追求事業,放棄這個孩子,我都同意,滿足你的一切需要。這樣不算對你好,你希望我怎麼做?”

他手上使力:“指條明路。”

姜錦年沒做聲。

淚水凝結在她眼中,像天際的晨星遭逢一場雨。

雨落時,她問:“如果是你呢?你願意為家庭放棄工作嗎?”

他想了想:“可以。”

姜錦年低頭,嗤笑:“是啊,只要全球有金融交易,你就能養家餬口了。”

傅承林沉靜一小會,應道:“我能掙錢,你應該高興,那些錢也是你的錢。你第一次懷孕,緊張忐忑情緒不穩定都是正常……”

姜錦年打斷他的話:“不說了,我累得喘不上氣。”她鑽進被窩,抱緊枕頭,傅承林又把她翻過來,溫熱的手掌摟著她的背部。姜錦年以為,他還要找她麻煩,刨根問底,講一番道理,但他沒有。他僅僅是在哄她睡覺。

她就說:“我睡著以前,你不要走。”

他道:“好。”

姜錦年休眠到夜裡三點。

她起身時,傅承林還躺在旁邊。

她靜靜悄悄下床,去廚房找吃的,偌大的餐廳顯得空曠又冷寂。家裡的那隻貓咪離開了窩,無聲地邁開貓爪,慢悠悠跟著姜錦年,晃晃蕩蕩,像是還沒睡醒。

姜錦年彎腰,抱住那隻貓,撫摸一下毛絨絨的耳朵。傅承林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你回房間歇著,我來做飯。喝粥行麼?”

他只會煮粥。

姜錦年卻道:“我想吃米飯、白菜卷、雞蛋羹和紅燒茄子。”

傅承林開啟冰箱櫃門。他瞧見了茄子,像模像樣拿出來,絲毫沒露怯:“行,你去休息。”

凌晨風聲凜冽,姜錦年的神智迷糊著,不假思索道:“你根本不知道怎麼做吧。”她抱著貓往回走:“不要白費辛苦,我忽然不餓了。”

行至一半,她想起自己落下什麼,轉回原地,拽著傅承林的袖子:“你陪我睡覺。”

他將貓咪從她懷裡拎起來,放回貓窩。他隨她走進主臥,關燈上床。姜錦年疲乏困倦又睡不著,迷迷瞪瞪地抱怨:胸口漲得慌。傅承林右手伸進她的睡裙,幫著她輕揉幾下……他的呼吸微沉,屈服於極好的手感,表面上只問一句:“還難受麼?”嗓音十足的清冷寡淡,像是在解一道數學題,並問她:解開了嗎?

姜錦年沒勁生氣。她逐漸沉浸於夢鄉。

*

第二天的早飯讓人驚歎。

除了阿姨所做的清粥配菜,各類點心,還有白菜卷、雞蛋羹和紅燒茄子。姜錦年剛坐下來,那位保姆阿姨就說:“早六點我們在樓下打掃衛生,傅先生找到我,非跟我學做飯。姑娘你多吃兩口,他忙了一早上。”

姜錦年也不吭聲,悶頭吃著飯。直到傅承林出現,坐在她對面。他邊看一份財經報紙,邊喝一杯咖啡,同時問她:“幾點去醫院?”

他一身黑色西裝,淺灰襯衫,腕間戴錶——那是他們的情侶表。從正式談戀愛那天算起,到現在,他每天都是同一塊表,再沒置換過。無名指上的婚戒醒目,他無論去哪兒,都沒把它摘下來。

姜錦年觀察著他,食不知味。

傅承林只嚐了咖啡,早飯一口沒吃。

九點半左右,傅承林親自開車,送姜錦年去醫院,路上說,他聯絡過了醫生,先給姜錦年做B超,十幾天的胚胎,藥流對母體傷害更小。這番話他說得順暢而自然,尋不見一絲髮洩情緒的苗頭。但他越是沉寂地放任姜錦年,姜錦年就越是茫然,心不在焉。

*

禮拜日上午,尋醫問診的人不在少數。

傅承林預約了一位中年女醫生。那醫生掛著口罩,戴一副金絲眼鏡,遮著一張素淨的臉,溫聲問:“確定要做流產了,是嗎?”

姜錦年竟然沒有勇氣應答。

她心緒雜亂。

醫生又說:“藥物流產一般適用於懷孕早期的女性。存在一些胎囊,藥物作用下,效果不顯,要藉助人工手術……”

她不斷強調重點,姜錦年也只是聽著。

附近的每一間科室,每一位護士,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