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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而起,盤腿靜坐於被子之上。

她與傅承林對視。

傅承林平靜地問:“你現在是醒著,還是在夢遊?”

姜錦年反問:“你有沒有被我嚇一跳?”

傅承林點頭。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被她嚇到的樣子。他似乎僅僅是在迎合她的揣測。姜錦年為他蓋緊被子,抬頭望了一眼時間——凌晨十二點零三分。太棒了!她覺得自己正好準時。

她說:“生日快樂。”

床頭櫃裡藏著她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她扒拉出一個精緻的木箱子,裡面裝了幾封信——全是情書、還有兩本圍棋譜——是她自制的,以及一張雪白如新的願望卡片。

“你好像什麼都有了,”姜錦年挑出卡片,遞到傅承林手裡,“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這張願望卡片送給你。你把自己的需求寫在上面,我儘量滿足。”

傅承林不動聲色地掃視她全身。他拿出一支筆,當場寫下三個字。

姜錦年搶過來一看,他寫的是:姜錦年。

表述完心願,他開始拆情書。一封接著一封,他沉默地閱讀,沒有感慨也沒有點評。姜錦年覺得自己像是往湖泊裡投了幾顆石子,清澈的水面紋絲不動,波瀾不興。她本來就困,撐不住了,倒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已經睡著。

情書被重新塞回信封,木箱子被合上,擺在昏暗的床頭燈之下,暈開影影綽綽的光圈。傅承林關燈,躺平,捉了姜錦年的一隻手,指尖輕釦一下她的腕骨。她在夢裡被激發相應的意識,朝著溫暖源頭行進,最終,她毫無自知地依偎著他。

而他俯身吻她的額頭。

夜深人靜,他放鬆入眠。

*

第二日很不尋常。姜錦年的父母與傅承林的父親正式見面,為的是商討六月份的婚禮。那場婚禮被定在六月三號,時間緊迫,雙方親戚又多,可謂是一場挑戰。

見面地點位於山雲酒店,傅承林的父親與繼母一同出現。今天是傅承林的生日,但他爸不太記得了,隱約覺得是個重要日子……為什麼重要?說不清原因。

傅承林告訴父親:“你們商量名單,把人數、名字、所在城市統一報給我,以家庭為單位……”他一句話沒說完,繼母打斷道:“姜小姐的老一輩親戚都是哪裡的人?我們連這個都沒問呢。”

姜錦年回答:“我外公、爺爺、奶奶是河北人,外婆是北京人。”

繼母問:“河北農村?”

姜錦年誠實地應了一聲“嗯”。她還介紹道:“現在有了高鐵,回老家很方便。我小時候,坐綠皮火車和長途大巴,進村的路不好走,崎嶇顛簸。”

繼母只是笑道:“山區農村啊?”

姜錦年眉梢微挑:“怎麼?”

繼母直嘆氣:“你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優秀孩子。”她意有所指:“年輕,又漂亮。”

姜錦年沒吭聲。她瞥向了旁邊,傅承林正在和他父親說話,再往外,隔著一堵透明的玻璃牆,能見到鬱鬱蔥蔥的繁茂常青植物,還有一條道路上窸窸窣窣的影子。今天是禮拜六,山雲酒店迎來不少客人,生意興隆。

姜錦年放平心態,柔聲細語道:“是呀,大家都經常誇我優秀。”她講完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雙手搭住手臂,上下滑動,撫平內心的焦躁感。這些小動作看在繼母眼裡,彷彿是一種毫無掩飾的挑釁。

繼母轉身走了。踏進廳房,剛好瞧見姜錦年的父母。

姜父與薑母當她是傅承林的親生母親,熱烈款待。

她端坐上賓,問道:“你們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姜父倒也一派坦然:“我啊,退休前在牛奶廠做工,騎三輪車送牛奶。我愛人是語文老師,在重村路新希望小學任教三十多年,前年她也退休了。”按理說,他應該反過來問一問傅承林的雙親從事何種職業,但他沒有。他並不是特別關心這一點。

傅承林的繼母將他們劃分為“赤貧階級”。她略有一絲不耐煩,就沒怎麼講話,好在傅承林等人很快出現,解了她的圍。繼母起身,換了個位置,緊挨著姜錦年坐下。她問:“你爸爸退休前,是牛奶廠的員工?”話中一笑:“培養了一個做投資的女兒。”

她用銀湯匙攪拌一杯咖啡。

精緻的瓷器隱約反光,咖啡浸潤出微妙的奶香。她喝咖啡的動作行雲流水,從側面看,很是端莊大方。更可怕的地方在於,她的面板富有彈性,臉上幾乎沒有皺紋——從額頭、眼睛、鼻樑到下巴,妝容極其精緻。

她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