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路邊賣花的老阿婆瞅準商機,挎著花籃,迎面而來,問他買不買花。

那老人穿著一件薄褂子,腳踩布鞋,滿頭白髮梳得整齊。她絮絮叨叨地挑揀花枝,眼皮上皺紋打了褶子,飽經滄桑的面容與嬌豔動人的花朵形成了鮮明對比。

要不要買花?便宜賣你。老人一再詢問。

她的籃子裡只有玫瑰。

殷紅色,帶著香味,正在怒放的玫瑰。

傅承林從上衣兜裡摸出錢,爽快道:“我全要了,連籃子一起賣給我吧。”

他拎著花籃,心情不錯,再看一旁的姜錦年,她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覺得這姑娘有時候精明有時候混沌,偶爾及時止損,偶爾深陷泥潭……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他沒有細究。

事實上,姜錦年對紀周行,是及時止損,而對傅承林,卻曾是深陷泥潭。

她看見傅承林買了花,心臟止不住地狂跳。

別送我!她在心中默唸。

事與願違。

片刻後,傅承林就將全部的玫瑰轉送給姜錦年:“祝你永遠年輕,姜同學。”

姜錦年想起自己剛才的那聲感嘆——“年輕真好。”

她本該被同學之間的友誼深深感動。但她說出口的話已成嘲諷:“玫瑰是送給情人的禮物,我們這是哪兒跟哪兒?還不如……免費發放給路邊一對對的小情侶,就當做好事了。”

傅承林沒吱聲。

姜錦年抬頭看他。

燈火闌珊,清輝灑落在一側,照亮他的整張臉。

他也在打量她,眼中探究不減:“花被人定義了價值。其實玫瑰想開就開,哪管自己是不是代表愛情。”

他還說:“這些花很漂亮,扔了就糟蹋了,先放車裡。”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巷子口刮過一陣涼風。

傅承林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

姜錦年站在原地不動。

方才賣花的老阿婆沒走遠。那老人家折回來,對姜錦年說:“小媳婦啊,甭跟你老公吵架了,人都給你買了一籃花,早點和好……回家過日子。”

哎,誤會大了。

姜錦年連忙糾正:“不是您想的那樣。”

她微笑著說:“他就是我一同學,心態好,出手大方。”

她莫名其妙地跟一個陌生人解釋她與傅承林的關係:“普通朋友,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八竿子打不著。”

姜錦年站得端正筆直,像是將一條垂直線當做了參考系。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這種過猶不及的反應宛如一隻受過傷的驚弓之鳥。她潛意識裡究竟在擔心什麼呢?

姜錦年稍一尋思,略微抬起了腳後跟。

她害怕自己重蹈覆轍。

*

而在另一邊,傅承林把玫瑰扔在了車上。

他讓司機找個地方吃飯,所以車裡沒人。

姜錦年離他足有十幾米,正好方便他遠遠觀察她。其實他挺鄙視這種背地裡偷瞄的行為,感覺像個變。態,沒見過女人的那種。

於是他裝作有事,繞著車轉了一圈,看到姜錦年與賣花的老太太相談甚歡。

她們在聊什麼?

怎麼賣花?

如何正確地推銷?

市場長期獲利的交易方法?

無論哪一種,傅承林都能講幾句。

偏偏姜錦年和他交談的話題十分貧乏。

這般境況,在稍後的飯局上也沒有一絲好轉。

直到姜錦年開始喝酒。

時鐘指向了七點半,火鍋店裡雜聲鼎沸,湯底散發熱辣辣的香氣,勾得人不知今夕何夕。

姜錦年被辣的夠嗆,仰頭喝一杯冰鎮啤酒,喝到一半,她停下來,扯了一下傅承林的袖子:“你先別吃了,我有話跟你說。”

傅承林在碗裡晾了一塊豆腐,客氣地回答:“請講。”

姜錦年從善如流:“我以前……我對你……”

傅承林“嗯”了一聲,疑問句,二聲調。

姜錦年緊張的要死要活。她猛灌自己半瓶酒,擺了擺手,說:“不行,我講不出來。你再給我一分鐘。或者你把腦袋扭到旁邊,別讓老子看見你的眼睛。”

傅承林得理不饒人:“我的眼睛長得不對,還是把你怎麼著了,你倒是跟我講講。”

姜錦年見他不配合,她乾脆自己低下頭,像是在他面前認罪:“我以前,給你惹了不少事。我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