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劍馮煒頗為英俊,但先前那人得了趙仲謀五十兩銀子的好處,自要將他的容貌刻意詆譭一番。
馮煒不理眾人,向趙仲謀道:“不賭不行,一定要賭!”趙仲謀道:“兄臺既是堅持,在下便再與你賭這一場。”馮煒道:“好,便請公子解開這姑娘的啞穴吧!”趙仲謀道:“解穴我可不會,不過若由兄臺出手,在下又未免有些放心不下,這樣吧,我們另找一人解穴可好?”馮煒道:“好。”趙仲謀當即回頭向門口大聲叫道:“快嘴烏鴉,該你上場了!”馮煒一聽,心中暗自疑惑,不知這快嘴烏鴉何以會在此處,又何以會聽從趙仲謀的使喚?
趙仲謀話音一落,快嘴烏鴉便即快步走了進來。他先前怕被二寨主和另兩名兄弟看見,是以一直躲在賭場外面,此時見三人已盡皆離去,膽子方才大了些,聽見趙仲謀的叫喚,便即走了進來。快嘴烏鴉心知趙仲謀有意要他揭下快劍馮煒假仁假義的面具,自己腹中有穿腸的毒藥相脅,當下也不得不從,但又怕快劍馮煒一怒之下向自己出手,是以一上來就遠遠地躲在趙仲謀身後。趙仲謀道:“快嘴烏鴉,這位姑娘被人封了啞穴,煩你替她解上一解,不過你的容貌長得兇悍,在解穴之前還是自己先向這位姑娘作一番介紹才是,這位姑娘若是愛聽,對面那快劍大俠的故事,不妨也一併跟她講上一講。”
馮煒心中大急,但當著眾人的面,卻又不便發作,手按著劍柄,不知當如何進退。快嘴烏鴉看看馮煒,又回頭看了看趙仲謀,權衡輕重之下,終於顫聲向那女子說道:“姑娘,昨日在密林之中,在下與你曾有過一面之緣,此時相隔不久,想來姑娘定然尚且記得。昨日攔截姑娘車駕的一夥強人之中,原有我快嘴烏鴉一個,這劫財掠色的勾當雖是我雲揚寨中眾兄弟所為,其實卻也是受了他人的主使,而這主使之人,便是你面前這位道貌岸然的快劍馮大俠……”說到這兒,馮煒怒道:“住口!你究竟受了何人的指使,有意來敗壞我的清譽?”趙仲謀微笑道:“是非曲直,眾人自有公斷,當著這許多英雄在場,你還怕分辨不清麼?不如容他將話講完如何?”眾人被趙仲謀以“英雄”之名一捧,一齊附和道:“正是。讓他說下去!”馮煒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快嘴烏鴉續道:“前日正午,這位快劍馮三爺飛馬趕到我雲揚寨中,求見我家寨主,許以白銀三千兩,請我們兄弟下山幫他走上一遭,說是在淮東道上與一位美貌姑娘相遇,竟是情難自已,無時或忘,這才一路跟隨而來,只想沿途遇上夥打劫的強人,讓他在姑娘面前顯顯身手,也可藉此與姑娘相識,只是卻一直不得其便,這才來請我們兄弟下山,幫他演上一場英雄救美的戲文。我等盡皆不明所以,心想若是他快劍馮煒看上了哪位姑娘,以他的身手,只管趕將上去,一把抱了過來便是了,又何必費這許多周折,要我們兄弟下山走這一遭?可他說,要一把將她抱了去,自也不難,但這女兒家的無限溫柔,卻須教女子心懷感激心甘情願地跟隨之後,方才盡得領略;若是一味恃強動蠻,一來無趣,二來也未免有失自己的身份,是以非要我等兄弟相助不可。我們寨主見他執意如此,看在他快劍馮三爺的面上,又念在三千兩銀子酬勞的份上,也就答應了此事。跟著在牛脊山邊密林之中,大夥兒便按他的吩咐演了這麼一齣戲文。”
快嘴烏鴉又道:“不想姑娘你蒙他相救之後雖然心存感激,對他卻還是不曾假以辭色,快劍大俠要顯俠義本色,不便挾恩圖報,只得與姑娘作別,卻又來求我等兄弟相助。是以今日一早,在綠柳坡前,由我們二寨主出手,又將姑娘你擒了過來。我們二寨主領著二名兄弟,將姑娘帶到此間,按這快劍大俠的意思,有意將你押到賭桌之上,待你危急迥迫之際,快劍大俠自然也就前來相救了。”
馮煒冷笑道:“說完了麼?這故事編得倒是有板有眼,只是姑娘卻未必會信你一派胡言!”快嘴烏鴉又向那女子說道:“這其中的緣故我已說盡,信與不信自也全由姑娘自己作主。不論你信或是不信,與我快嘴烏鴉全無得失利害相關,只是你自己若在信與不信之間看錯了人,到時卻必遺終身之恨!”趙仲謀聽快嘴烏鴉這話說得極有氣勢,心想:“這人還真不愧這快嘴烏鴉之名,言語果然有獨到之處。”
趙仲謀見快嘴烏鴉將事情原委已盡皆說明,心想也該是揭盅的時候了,伸手在那女子肩頭一拍,將一股雄渾的內力注入她體內,那女子只覺一股熱氣自肩頭湧入,全身無不舒坦,不覺間手足已能動彈,驚喜之下“呀”地叫出聲來。趙仲謀道:“這位姑娘,現在你是願意跟我走呢,還是跟這快劍大俠?”那女子道:“我……”言語間,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