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玄真子。”俞和淡然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兩位道友既然打了貧道一雷,便也請道友品評一下貧道的雷法。”
俞和此時並沒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直接把收入白玉劍匣中的四象神雷原樣打出。蓋因這四象神雷禁法委實太過玄妙,他雖然能借著萬化歸一真符之力,把四道雷炁盡數收攝起來,卻因為本身修為境界尚淺,還參不透其中的玄機。萬一被人看破了端倪,或者信寧、信凡兩位真人自有法子把雷炁召回,那就是大大的不妙。
俞和竭力運轉真符,把四象雷炁在白玉劍匣中煉化,以本身的先天五方五行真炁做引子,把這四象神雷硬生生的轉成了五行神雷。只見他抬手一指,五道雷符飛出,信凡、信寧兩真人的頭頂,便展開了一片有近十丈方圓的五sè雷雲。
這五sè雷雲是以上三品禁法四象神雷之力演化而成的,加上俞和的先天五行真炁引動,雲氣凝練得好似一團五sè稠漿。雷雲甫一展開,信寧與信凡兩位真人臉上就齊齊變sè,單憑這團雷雲的威勢,已壓得他們兩人如負山嶽,可想待到五雷轟頂之時,該會是何等驚天動地的情形?
五行神雷雖比四象神雷要低了一品,位屬下三品雷法,煉氣士幾乎人人皆修。但這個玄真子打出的五行神雷,怎麼竟似比四象神雷還要恐怖?
信寧、信凡兩位真人不敢遲疑,只見信寧真人噴出一道黑光,信凡真人噴出一道白光,兩道光芒在他們頭頂一合,演化成一個太極yīn陽雙魚圖的模樣。兩真人口中念念有辭,舉手一指,這道太極圖便徐徐旋轉起來,漲到一丈方圓,罩定了兩人的身形。
峋石真人等已急退到數十丈之外,一臉凝重的張望著這邊。他們也沒想到,這個橫插一足的無名散修玄真子,竟然是個連兩位師叔祖都鎮不住的狠角sè。
俞和心中自然清楚,自己在這兩位千年道行的老道士面前,不過打腫臉充胖子。要不是這兩個老道起了殺心,搶先出手發招,卻被俞和收去了四象雷炁。憑著白玉劍匣中真炁滿盈,他這才能挺直了腰板。要是信寧信凡兩位真人讓俞和先進招,正所謂“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俞和一招打出,當場就要被兩位真人看破了本身道行。
此時形勢逆轉,俞和也不敢留手。他把劍匣中的諸般真炁一股腦兒化作五行雷力,翻掌一壓,那五sè雷雲中登時就有千百道庚金神雷、乙木神雷、葵水神雷、丙火神雷、戊土神雷,直朝信寧、信凡兩真人劈頭蓋臉的落下。
煌煌雷光把兩個老道士的身形瞬間淹沒,遠遠望去,只能看見無數的雷光在虛空中縱橫穿刺,大團大團的雷火光焰炸開,那爆鳴聲竟然連成了一片。
峋石真人不是不想出手去助他的兩位前輩師長,可看那幾yù粉碎虛空的五行雷團,誰敢冒然靠近過去?
俞和一口氣將五行雷法催發到了極致,五息之後,真炁終於耗竭,雷雲才漸漸散去。
再看從雷火殘煙中顯身出來的信寧、信凡兩位真人,雖然不見他們有分毫折損,可全都露出一臉的萎頓之相。這五行神雷雖然攻伐之力稍弱,但實在太過密集,幾乎是水銀瀉地無孔不入,想要護住通身周全,那耗費的氣力,比祭發四象神雷禁法,能要多上近倍。
俞和飄然一揖,淡淡的說道:“兩位道友果然修為通天,玄真子佩服。今rì這一局,便算作平手可好?此仙府中小洞天甚多,何必為了區區這一座大動干戈,徒傷了和氣?”
信寧與信凡真人哪裡聽不出俞和話裡的意思?什麼平手之局,人家一個人獨擋自己兩人聯手,雲淡風輕的一拂袖,就收了四象神雷。轉手一記五雷轟頂還過來,打得自己師兄弟兩人渾身真元耗去了十之七八,這才堪堪保住了顏面不失。反觀對面這玄真子,面不改sè氣不喘,分明是好整以暇、遊刃有餘。這人若是心懷忿恨,趁機暴起發難,碧雲寺的一干修士,只怕少說有一半要折損在當場。
信寧真人嘴巴開闔了幾下,老臉一紅,沒說出話來。倒是仲弟信凡真人一拱手,對俞和道:“玄真道友,承你手下留情,給我們兩個老頭兒留了幾分薄面。信凡子心中領了道友的厚義,方才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道友的法駕,還盼道友恕罪則個。我等這就速速遠離此地,絕不耽擱道友尋寶大事。只是道友哪rì得有閒暇,還盼來碧雲寺小坐,信凡必取私藏的美酒,誠心與道友把盞一敘!”
這信凡子一番話倒說得很是真誠,他朝俞和躬身一揖,攬起信寧真人的胳膊就走。遠遠對峋石真人等一招手,碧雲寺群修架起遁光,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