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問到的幾個名字,無一不是羅霄劍門中各大殿院的首座或次座真傳弟子,個個聲名赫赫。俞和心中暗道,這姓謝的修士,估計也那什麼通辰道宗中,地位超然的真傳弟子之一。
於是俞和又多了幾分恭敬,“在下獨自出山來此,這幾位師兄未都曾到來。”
那姓謝的修士嘴角一撇,鼻孔中哼了一聲,閉目抱臂,也不再言語。等汪山根從後面急急趕來,這姓謝的修士也不理會,自有那與他同來的吳姓修士去交涉。
俞和這才細細打量,姓謝的修士身材高大,穿一套紫sè的道褂,衣襟袖口上盡是雲紋刺繡,髮髻上一根綠玉髮簪盈盈發光,臉上五官俊朗,只是眉間一團戾氣,左腮有一顆大痣。隨他同來的吳姓修士身高與他彷彿,只是要瘦了許多,一雙手掌大如蒲扇,手指上共帶著四枚形式各異的戒指,這人一臉愁苦相,麵皮上盡是坑坑窪窪,說話的聲音極低沉。
他們兩人也不吃驛站的酒肉,那姓吳的修士好似小廝一般的,先將一方錦緞展開,鋪在八仙桌上,又取出各式jīng美糕點,整整齊齊的擺在姓謝的修士面前。
等那姓謝的修士先吃完了之後,那姓吳的修士才草草吃了一點剩下的糕餅。中間彭明有一次想與他們搭話,可人家根本不睬,彭明倒是自討了回沒趣。不過彭明倒也無意找俞和說話,兩眼只是盯著通辰道宗的兩人看。
又過了一會兒,俞和覺得無趣,便喚小二帶他去了廂房。原本俞和第一個上樓,小二就引他去了天字第一號房,可俞和剛要推門,那姓吳的修士忽然抬頭道:“其他房間隨你,天字第一號和第二號房不許住。”
這姓吳的修士聲音雖不大,可每一個字吐出,都震得木樓輕顫,房頂上撲簌簌的有灰塵落下,一句話說完,那語聲似乎凝滯在空中,久久也散不去。
俞和眉毛一跳,硬生生收回了伸出去推門的手,皺了皺眉,倒也沒回聲,轉身便繞了個大圈,走進了離天字第一號和第二號房距離最遠的天字第九號房。
闔上房門,俞和用力撇撇嘴,盤膝坐到木床上,自入靜調息去了。
第二十六章 析來由,陰雲罩
一夜吐納煉氣無話。第二rì忽下起傾盆大雨,到了下午未時,驛站外馬蹄聲亂,俞和推窗去看,見四個頭戴斗笠、披著蓑衣的男子策馬進來。一路冒雨急衝到涼棚中,翻身跳下馬,雨披除掉,露出一身錦袍玉帶,汪山根見了這些人,一瘸一拐的衝了出去,也不顧滿地的泥水,倒頭就拜。
好一陣子忙亂,驛站的夥計將馬匹安頓妥貼,這四人邁步進了驛站。俞和推門下樓,彭明早坐在樓下獨飲,那通辰道宗的兩人,也施施然走下樓來。
“東陽掌教果然信人,真將謝老弟派了過來。”那四位錦袍男子,居中的是一個乾瘦的老者,鬚髮銀白,腰間懸著黑石龜甲,見了通辰道宗的兩人,大笑抱拳。
那姓謝的修士見到這老者,臉上終於擠出了些笑容,舉手一揖,回禮道:“知秋先生有禮了。”
小二提來炭火盆,汪山根奉上熱茶,那老者殷勤的招呼通辰道宗的兩人,坐到居中的八仙桌旁,好一陣子噓寒問暖,可姓謝的修士也只是垂著眼,偶爾點點頭,吐出一兩個字作答而已。
“其他門派的人,可曾到了?”錦袍老者忽回頭問汪山根。
沒等掌櫃的答話,彭明已經站了起來,俞和也靠在樓梯欄杆上,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老者這才看見他們兩人,打量了幾眼,拱手道:“老夫是揚州府供奉閣沈知秋。”
“晚輩正玄觀彭明,見過知秋大師。大師乃是九州堪輿學大家,手著《觀嶽理脈經》博採羅羅、rì課、玄空、葬法、形家及星數等諸家jīng髓,晚輩拜讀之後,神往不已。今rì得見大師本尊,還望大師不吝點撥。”
“煉氣修真才是長生大道。我一具凡胎,身無靈根,仙道無緣,只是粗通望氣堪輿這等凡間小術而已,不足掛齒。”那老者被彭明一誇,顯得很是受用,捻鬚含笑,抬手虛引,示意彭明也坐到八仙桌旁。
俞和走下半截樓梯,也做了個揖,道:“晚輩羅霄劍門俞和,見過老先生。”
“好說好說。”沈知秋撇了一眼俞和,略略點頭,還未招呼俞和落座,俞和便徑自走過來,撩衣襟施施然坐到八仙桌旁,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吹浮沫。
沈知秋眉頭微微一皺,不再去看俞和,轉頭對彭明說道:“這邊兩位,乃是通辰道宗的謝年生謝執事與吳華吳執事,謝執事是我揚州聲名赫赫的有道真修,堪稱年輕一代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