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氣於魔道妖邪無益;其三,此地左近,多的是正道真修大派,邪魔外道退避不及,豈會在此盤踞?若老夫所猜不錯,必是沉沼古屍,剛巧陷入這隱穴竅口,為地氣所養,rì久妖變。天雷一降,木氣破,生火氣,土氣壓不住水氣,則水火相濟,坎離一交,古屍靈起,隱穴開竅,屍煞沖霄,這才成了如今模樣。”
這邊沈知秋一番話,說得通辰道宗的謝年生與吳華連連點頭,那彭明低頭思量不語,唯有俞和、汪山根和那店小二,滿臉煞白。
他們三人哪裡聽過屍妖一說,而且還可能是幾千年前的古屍,腦中早全是青面獠牙的駭人模樣,汪山根和那小二滿頭冷汗,不時的朝驛站外瞄幾眼,好像隨時便會有什麼可怖的物事闖進來一般。
俞和也好不到哪兒去,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手臂上寒毛倒豎,覺得似有絲絲yīn風罩體,本來外面大雨雲暗,這時更覺得yīn森溼冷。他下意識朝炭火盆邊挪了挪凳子,左手緊緊的攥住長劍,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沈知秋看了他們一眼,滿臉鄙夷,這汪山根和店小二那是凡夫俗子,倒還罷了。羅霄劍門可是附近最大的門派,且是主修劍道,殺伐決斷作風果敢,這出門斬妖的弟子,卻被自己一番話就嚇成了這個模樣?
又偷偷仔細看了看俞和腰間的門派符印,確是羅霄劍門的內門弟子,沈知秋不由得皺緊了眉毛。
“屍煞yīn雲遮蓋五里方圓,這不是一般氣候,只怕是萬年古屍。”吳華忽然yīn森森的冒出一句。
這一句話徹底擊碎了汪山根和店小二的最後一絲勇氣,那汪山根是個瘸腿,渾身一抖,踉蹌一下跌坐在地上,額前汗水滾滾如雨,店小二怪叫了一聲,抱頭朝後面瘋了似得跑去。
吳華重重嘆了口氣,伸出左手,虛空點了二記,汪山根與店小二身上一震,翻了個身,人事不省。
“沒用的東西。”沈知秋罵汪山根,可卻和謝年生不約而同的掃了俞和一眼。
“管他什麼屍妖,它尚在此地不逃,要麼是靈智未醒,要麼根本就是神魂不全,過去斬了完事,今rì大雨封山,明早出發。”謝年生撇撇嘴,看了俞和一眼,“膽小怕死的,倒不必跟來,省得礙手礙腳。”
俞和心知是說他,臉上一紅,忍住沒吭聲。
通辰道宗的兩人一拂袖,起身上樓,閉門不出。沈知秋和那三個錦袍侍衛就著炭火盆,烤乾身上的溼衣,俞和去後廚尋了些吃食,包起來也自回房間去了,只剩下彭明,和沈知秋聊著堪輿望氣的學問。
窗外雨聲淅瀝,俞和看房間裡倒寬敞,就練起雲峰真人臨行前所賜的《七步雲真篇》來。他並非是羅霄劍門中宿老一輩,以科儀規定,出山門百里只能步行。因此出山前一晚他就將口訣背熟,那一路上,倒是將步法踩熟。這《七步雲真篇》脫胎於凡俗的輕功提縱術,但步法倒是與煉氣士的禹步有些相通,俞和乾脆將步法劍術混在一起,腳下是七步雲真,手中是元神御劍,一時間人也渺渺,劍也渺渺,整個屋子裡影綽綽的。
這門步法的確簡單,練了約莫半個時辰,俞和自覺在這小小的房間中閃轉騰挪隨心如意了,腳尖一點,整個人倏地憑空沒了蹤影,再現出身形,已是盤膝坐在木床上,那床邊的油燈,竟是晃也沒晃一下。
窗外風雨飄搖,驛站木樓被夜風吹得整晚嘎吱作響,也不知那汪山根等凡人這夜裡可睡得安穩了。俞和頌了幾遍《清淨坐忘素心文》,腦中雜念盡去,內視祖竅,那六角經臺靈光熠熠,安寧祥和。
又是一夜過去,晨曦初來,天空也轉晴了。
辰時有小二輕敲房門,俞和下床去看,只見那小二面sè青白,眼圈泛黑,兩隻眸子全是血絲,一副憔悴的模樣。
小二將白粥鹹菜放在俞和房內的桌子上,道:“仙師,方才沈大人吩咐小的來跟您說一聲,半個時辰後出發,請仙師早行洗漱。”
俞和點點頭,抓起碗來喝了粥,便下樓去。
那沈知秋和三個錦袍侍衛早就坐在大堂等候,俞和坐了一盞茶功夫,彭明也下樓來,倒是通辰道宗的兩人,足足過了半個多時辰才施施然走下樓。
自有夥計備好了八匹健馬,一行人出了驛站,沈知秋在前面引路,沿著崎嶇的小山道朝北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的光景,便到了一處方圓十里的小山坳,周圍到處是溼沼,有許多齊腰高的灌木叢生。
“此處便是牡山坳,現在是初chūn,到了夏季,左近漫山遍野都是藍白sè的鳳鵑花,煞是美麗。”沈知秋從懷裡掏出一個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