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謝晚晴早早起了身,她著實是睏覺的,可是整個人迷迷糊糊地清醒了,清醒後卻再也睡不回去,便喚來素問侍候她起身。
看著銅鏡中模糊的影子,謝晚晴總覺得今日多有不安,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素問,你去看看大公子起了麼?”
素問放下手中的木梳,將一旁的薑湯遞在她的手上之後,故意調動氣氛說道:“是是是,我的大小姐,您先把這薑湯喝了,奴婢這就去把大公子請來。”
說著便要出門,謝子安卻在門外敲了門,傳來聲音道:“晚兒,你起了麼?”
素問回頭望了謝晚晴一眼,謝晚晴朝她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啟了房門,略有些詫異的說道:“大公子,您來的可真是及時,小姐已經起了,方才剛想差奴婢去請公子來著,沒想到公子便來了。”
若是放在往常,謝子安定會應上一聲,但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心情。徑直繞過素問進了門,見謝晚晴坐在梳妝檯前,臉上焦急的神情頓時又變得有些猶豫:“晚兒……”
謝晚晴一見他這副模樣,心中不好的預感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怎麼了?可是計劃出了什麼變故?”
她是故意這般問的,計劃出了什麼變故再怎麼樣也好解決,但若是崔文蕭……
謝子安怎會不明白她的意思,嘴唇動了幾下,還是難以將打探來的訊息說出口。
“哥哥,你倒是說呀!”謝晚晴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謝子安連忙上前按住她,沒敢再隱瞞:“不是計劃出了變故,是……是崔文蕭。”他深吸一口氣,把話完全的說出來,“我的人今早傳來訊息,說是……崔文蕭已在昨夜病逝。”
謝晚晴手中的薑湯“哐當”一聲就落在地上,應聲碎成一片一片,不敢置通道:“訊息可是確定了?”
謝子安痛苦的閉上眼睛,無聲地點了點頭。
謝晚晴立即推開謝子安站起身來,一直站在門口的素問趕緊攔著她:“小姐,你……”
“素問,你給我讓開!”
謝晚晴用力地將素問推到一邊,此時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她要見崔文蕭!她必須要去見崔文蕭最後一面!
謝子安眼疾手快的攔住了她,將她整個人環在胸前,咬牙說道:“晚兒,你冷靜些!”
謝晚晴推在謝子安的懷裡掙扎著,兩行清淚已經落了下來:“你讓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
謝子安一怔,他亦不知道該怎麼勸說謝晚晴。
只這麼呼吸間,謝晚晴就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跌跌撞撞地就朝門口奔去,謝子安連忙追上去扯住了她的手臂,沉下聲音說道:“晚兒,你先冷靜,你這樣是見不到文蕭的。”
許是提到了崔文蕭,謝晚晴逐漸冷靜了下來,眼睛雖然仍舊有些朦朧,卻也恢復了清明。臉上寫滿了堅定,道:“哥哥,你該知道是攔不住我的,文蕭那裡,我定要去見她最後一面。”
謝子安又何嘗不知道,她若想走,他根本沒辦法攔住她。
只好沉聲道:“你這副模樣,我怎放心你去。”隨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繼續勸說道,“晚兒,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文蕭已死,想必她一定不會希望看到你如今這副模樣。再者就是司徒雷,你覺得他會放過這次這麼好的機會麼?他們定是擺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你。”
謝子安說到最後也不免激動起來,崔文蕭亦是他心疼的,驟然辭世他又怎麼會不心痛?
只是他不能,他只能將這樣的心痛壓制下來才能保持清醒,才能按照計劃佈置一切,才能讓一切的心血不至於白費。
可是,這些謝晚晴又怎麼會在乎?
謝晚晴現在的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昨日謝子安對她說的那些話。司徒雷對崔文蕭不好,在襄陽王府的日子裡並不好過。
在那樣重視權勢地位、充滿貪婪慾望的地方,文蕭又怎麼會好過?
謝晚晴心痛的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沾滿了她的臉。即使她沒有刻意詢問她也知道,崔文蕭是那樣溫婉的女子,因著她的關係,司徒雷定然不會善待於她,否則亦不會……
良久,謝晚晴才倏的睜開眼睛,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甚至染上了濃烈的恨意。冷靜地拂下謝子安拖住她的手,堅定的說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此刻,她已經完全沒有傷心欲絕之色,只是平靜的說道:“哥哥,你知道,你是攔不住我的。我要去將文蕭從那個鬼地方帶出來,即便……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