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才能行事。
冬竹答應一聲就去了,一時回來,道:“奶奶,員外說了,奶奶心善,要放那賤人出來也無不可,只是切不可叫她進到裡頭來,只許在她房門前走動。”
金氏聽了,便命夏荷去叫了素梅來。素梅忽然聽金氏傳她,不由忐忑,到底不敢不去,到了金氏房門前,只見大紅顧繡門簾低垂著,裡頭隱約飄出甜香來,又聽得李氏繡雲說話聲音,一時就不敢進去。夏荷道:“你站這裡做什麼?難不成要奶奶親自出來接你?”素梅聽了,忙低頭進屋,還未到金氏跟前就跪下了,道:“奶奶萬福金安,婢子給奶奶磕頭了。”說了,就磕下頭去。
金氏也不叫起,只是問道:“素梅,你也是從我屋子裡出去人,可知道我當然為何獨獨支了你去?這回子又先抽了春杏出來,依舊把你擱在那裡?”
素梅聽金氏問了這句,只覺著後心上微微泛起一層汗來,道:“婢子糊塗,婢子不知道。”
金氏道:“你同冬竹她們是一塊兒長大,論起聰明來,也不比冬竹她們差些,這我都知道。只有一樁,你眼瞅著冬竹,夏荷先後到了我跟前來,心中就不忿,想著你即不比她們差,如何她們都成了一等,你依舊是二等。可有這話?” 素梅聽了,臉色都有些兒變,低了頭不敢做聲。
金氏續道:“你卻沒想到,春梅是要出去,等她一出門子,我自然還要提個丫鬟上來使用,偏你性急,等不得,暗中只同她們賭氣,做事暗中躲懶。那時丁姨娘恰好才進來,身邊自然也要兩個大丫鬟,我就使了你過去。我果然沒錯看你,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兒,知道抓著新姨娘有好處,這個倒也不怪你。”
素梅聽到這裡,饒是十二月天,冷汗已然涔涔而下,她在金氏跟前數年,只知道金氏愛惜賢名,是以從來御下寬厚,未必十分精明,此時一番話卻句句說得準了,又想起前番陳媽媽那番話來,只當金氏要收拾自己,不由更是害怕,膝行幾步道:“奶奶,奶奶,婢子是糊塗油脂蒙了心,日後再不敢了,只求奶奶饒過婢子這回。”
繡雲在一旁冷眼瞧著,不由皺眉,見素梅要爬過來,不由喝止道:“你同我跪好了!奶奶還有話說呢。”素梅少時也在這位繡雲姐姐手上吃過苦頭,哪敢不聽。
金氏見她不爬了,才道:“你若一直幫著丁姨娘,我倒也誇你一句忠心,只是你不該一見丁姨娘失勢,就一同踩下水,有時竟剩些飯菜與她吃,還有藉機勒索,你可知道,這也可算奴欺主,就是打死你,也沒人能說些什麼。”
素梅聽了,自是害怕,便辨道:“奶奶,從前都是婢子糊塗,婢子是在奶奶跟前長大,婢子不敢說婢子從前不嫉恨著冬竹她們,可婢子對奶奶不敢有二心。丁姨娘那,婢子也不敢辨說婢子沒有欺過丁姨娘,只是奶奶也該問問,那丁姨娘是怎樣一個人。她帶了來鈴兒,她想打便打,想罵便罵,幾時當她人看過?婢子同春杏,她雖不敢打,罵起來也難以入耳,婢子不過勸她不要動氣,保養身子,她就說婢子咒死她,好爬員外床。天地良心,婢子若存了這個心思,只叫雷劈死婢子。”素梅說到這,紅了眼道:“婢子雖是個丫鬟,在奶奶跟前時,奶奶一句也沒罵過,丁姨娘卻用那樣話來糟蹋婢子,婢子也就寒了心。待丁姨娘叫員外鎖了起來,故意刁難也是有。若是是有心奴欺主,便是再借婢子一個單子,婢子也是不敢。”
金氏聽了,便道:“你為自己開脫倒是乾淨,如今也不同你理論這些。我同員外商議了,藉著年節,就放丁姨娘出來,許她在房前走動,只不許到前頭來。你同我好好服侍了,若是再出了什麼事,說不得只好連上回帳一起算了。”
素梅起先聽金氏說要放團圓兒出來,一時不明白,聽得後一句,她也是個聰明人兒,心上就如明鏡一樣,磕頭道:“奶奶放心,婢子日後必定好好服侍丁姨娘,不敢在讓奶奶操心。”金氏此時臉上方有笑容。
又說素梅回到團圓兒處,團圓兒便隔著門問:“她叫了你去做什麼?可是要你故意刁難擺佈我?我就知道那個毒婦,瞧著我病好了,心上不舒坦,巴不得我死才好!你要不趕著抱粗腿去了,我死也不信呢!”
素梅聽了,因有金氏吩咐,便不好她爭論,只笑道:“姨娘說哪裡話來,奶奶喚我去,是要婢子好好服侍姨娘。婢子還要賀喜姨娘呢,奶奶說了,這大過節,再鎖著姨娘不好看相,所以討了員外示下,要放姨娘出來呢。”
且說團圓兒已叫鎖得苦不堪言,此刻聽得肯放她出去,當真是喜從天降,比知道自己有喜時還要高興幾分,一手撫著雲鬢笑道:“金氏那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