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龍鳳胎,倒也喜歡,向著兒子道:“你去賬房裡支一百兩銀子,打些金銀鎖片給你舅奶奶送去,這也算你做姑丈一片心。”何佔奎聽了,滿口答應自己就去辦了。
卻說那登雲也在,聽得金氏產育了,來接嫡母去,便纏著老太太,說要一起去瞧瞧弟弟妹妹,老太太就笑道:“還是個血孩子呢,你去瞧什麼,等洗三那日,蘇府定要大擺筵席,必然請了我們去,到時你再瞧去。”登雲聽了,方罷了。
何老太太又囑咐了蘇氏幾句,無非是你是出嫁女兒,你哥哥接你回去幫著料理是瞧得去何家,並不是瞧得起你,你凡事要謹慎,不可給何家丟人等語。蘇氏聽了,心中委屈,口中卻不敢辯駁,只是滿口答應。
老太太又道:“你那嫂子,到底是讀書人家小姐,雖是庶出,可真真是挑不出一絲毛病來,論人品,真真跟天上仙女一樣,論性情,又穩重又大方又孝順,我看著她就喜歡得不得了。從前只是惋惜她不能生育,到底不算個女人,如今竟是生了龍鳳雙生,可見得這都是她從來敬老憐小好報。她是你嫂子,你比她還小一歲呢,竟就是懷不上,可見得你平日孝順都是假。“
蘇氏聽了,心中跟刺扎一般,那何佔奎經年不入她房,她便是有天大本事,也懷不上身子,只是若拿這話去辯駁,那老太太勢必說她一心只想著男人,不象是正經人家小姐,抑或是留不住丈夫是她沒本事,來來去去都是她錯,總不會又好話,故此也不說話,只低了頭。
老太太又說了回,方道:“你孃家管家還等著呢,你這就收拾了跟了去罷,見了你嫂子,帶我一句話,只叫她好好休養,我洗三那日去瞧她。”
蘇氏聽了這話,如奉綸音,自是滿口答應,立了起來告退,也不敢走快了,只怕走急了那老太太又有話說,待得到了自己房中,才落下淚來,蘇氏從家裡帶來丫鬟含香見了蘇氏這樣,便道:“口口聲聲誇著舅奶奶,誰不知道當年她還嫌著舅奶奶是庶出,不配做他們何家舅奶奶呢。還不是舅奶奶哥哥點了翰林,老太太才轉過臉皮來,如今倒是沒口子誇,我聽了都要笑。”
蘇氏忙握了她嘴道:“你輕聲些,仔細叫人聽見了,就是一頓打,到時我也護不住你!”
這裡正說,就聽得登雲道:“母親。”
蘇氏這一嚇,驚出了一身冷汗,卻見登雲一人站在門口,猛一瞧那眉眼頗似羅姨娘,想起羅姨娘得意嘴臉來,心上就不快,只是何佔奎只得登雲一個兒子,老太太把這個獨孫瞧得比眼珠子還寶貝,蘇氏也不敢太冷淡了,又怕叫他聽了什麼去學給羅姨娘乃至老太太,就是了不得事,只得堆了笑道:“登雲不上學嗎?”
登雲道:“母親要去瞧舅母,就替登雲說,等洗三那日,登雲就去給舅母磕頭。母親別忘了。”蘇氏聽了,方放了心,沒口子答應,又抓了果子給登雲吃,哄得他去了,自己回來看著含香收拾了一個箱子,命僕婦進來抬了,到二門上見了蘇貴。
蘇貴見蘇氏出來,先給姑奶奶磕了頭, 方請蘇氏上轎,一行人回了蘇府。
洗三 打子
且說蘇貴接了蘇氏到家,先見了蘇員外。
蘇員外見了妹子,因笑道:“好妹妹,你嫂子同我說了,都是你送送子觀音靈驗。哥哥竟欠了你老大一個情分,日後再補報罷。只是這幾個月說不得還要勞動妹妹了。你不要嫌辛苦才好。”
蘇氏便笑道:“哥哥說哪裡話來,我難道不是蘇家女兒?嫂子要做月子,我幫襯著嫂子也是應該。我還沒恭喜哥哥,如今可有了嫡子了。”說了就福了福。蘇員外聽了這話,格外高興,笑道: “我也知道你們姑嫂好,也不留你說話了,見了你嫂子,只替我帶個話兒給她,就說她為我們蘇家立了大功,我記得她好,絕不委屈她。”
蘇氏聽了蘇員外這話,想及自己在何家日子,婆婆不喜,丈夫冷淡,心中不由感傷,只是這是哥哥得子大好日子,臉上就不敢露出痕跡來,笑著答應,就去看望金氏。
又說蘇氏到了金氏房中,但見金氏在大靠枕上靠了,臉如白紙,比之往常明豔模樣,可算得十分憔悴,又喜又悲,疾步過來就在金氏床邊坐了,又是笑又是哭,道:“嫂子,你如今可算是出頭了。你不知道,自從那個姨娘給我哥哥生了長子,我只替你擔憂。如今我可是我也就放心了。”
金氏見蘇氏身上,臉上都是豔裝,臉色依舊有些憔悴,知道她在何家必不順心,就拉了她手道:“勞你記掛我,我心上也感激。如今且不說這些,你如今回來了,就長長住上一段,也好休養休養,我瞧著你竟比正月了還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