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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氏到底也不敢把心事說出來,只得道:“相公,便是瞧在平安孩兒的份上,你也容情些。”冬竹忙道:“奶奶別急,等大夫來了,我也跟著過去就是了。”金氏不知蘇員外何以突然絕情,她心上也自覺有愧,便悄悄吩咐了下去,叫人好生看待丁姨娘。

少時胡大夫請到,外頭報進來,蘇員外忙起身讓在了一邊,冬竹過來解開連環金鉤,放下芙蓉春帳,又取了一隻小迎枕來,將金氏的一隻手取出帳子來,擱在枕上。另一邊夏荷也搬過個小機子來擱在了床前。

那邊鄭媽媽已經引著胡大夫進來了,因來慣的,就同蘇員外拱一拱手,就過來在床前的小機子上坐了,先調了調息,閉眼診了一回脈,又請換隻手,冬竹依言換過,胡大夫又診了一回,不由咦一聲道:“學生冒犯,請奶奶略將金面露一露。”冬竹就過來將芙蓉帳掀了一角,胡大夫看了,便問:“學生請問,奶奶這些日子心上怎樣?”

冬竹道:“奶奶只老覺得倦,也不愛吃東西。”胡大夫又點頭道:“學生再請問一句,奶奶月信是幾時來的?”冬竹臉上紅了紅道:“先生也是常來我們家的,豈不知奶奶月信是沒有準的,有時一個月來個兩回,有時兩個月也不來;,吃了先生的藥雖好些,也說不太準,這會子倒是三個月不曾來了。”蘇員外在一旁留神聽了,聽到這裡,忙過來道:“先生可是診出什麼來了?內子病弱,請移一步講話。”

胡大夫站起身笑道:“恭喜員外,恭喜奶奶,學生診著乃是喜脈,若是學生斷的沒有差,怕是一月有餘,將近兩個月了。”蘇員外聽了,即驚且喜,口不能言,金氏在床上聽了,也是不敢信。

胡大夫又道:“雖是喜脈,這脈象卻不穩,虛而無力,若是換個庸醫來瞧,怕是要斷成奶奶積食不化,氣淤所致,一劑虎狼藥開下來,大告而不妙。”自己得意一陣,又道:“奶奶這幾日怕是勞累著了,方才定又受了驚訝,故而胎像更危,如今只宜百事不聞,安心保養胎胞為宜。”

蘇員外到此時方信了,喜得手足無措,連聲道:“奶奶,奶奶,你可辛苦了。”說了又向著胡大夫道:“先生只管開下藥來,只要這世間有的,我不信就弄不著。你保得我娘子同我孩兒平安,我送你一家醫鋪,絕不食言。”

胡大夫聽了,忙一揖到地:“學生必盡全力。”說了就到了桌前,打醒十二分的精神,用盡平生所學,擬下一張滋養母體保養胎胞的方子來,蘇員外接了方子看了,上頭用藥有幾味果然珍稀,好在家裡現成的藥鋪子,倒也不甚為難,就交在冬竹手上,命她立時跟著蘇貴去藥鋪子裡抓藥,回來親煎,不許過別人的手,冬竹應了,接了方子就同蘇貴去抓藥。蘇員外又重謝了胡大夫,請他過幾日來瞧,胡大夫道:“員外就是不吩咐,學生也是要來的。”說了,接了診金,暗自一掂量,竟是比素日的例加了一倍,心滿意足,且為了蘇員外允下的那家醫鋪也無不盡心力之理,這是後話。

卻說金氏得了這信,又喜又悲,就靠在枕上流淚。蘇員外送了胡大夫出了房門,轉身回來,掀開帳子,就在金氏身邊坐了,握著她的素手道:“好奶奶,這是大喜事,你如何就哭?先生方才說了,你胎像不好,要好好保養才是。”說了,就取過金氏枕邊的羅帕替她拭淚。

金氏垂淚道:“相公,妾自小產後,深懷愧疚,日夜懸望,只望再懷珠胎好為我們蘇家傳繼香菸,只是總成畫餅,妾只當今生無望了,不料還有今日。”蘇員外聽她說話,格外心酸,更加憐愛,道:“那也怪不得你,總是我們同那個孩子無緣罷了。如今你且好好保養,待生下兒子來,我們蘇家偌大產業也算後繼有人。”金氏含淚點頭,夫婦倆拉著手說了許多體己衷腸話,只覺比之從前更親近些。

又說團圓兒那邊請的是一位姓汪的大夫,論起醫術來也算得很是高明,只有一樁,說話太狠了,說起病情來從不避諱,若是瞧著個病人命不久矣,也一般是當著病人面直說的,各位且想,人病成那樣,哪還受得住刺激,就有氣死過去的,故此醫道雖高,請他的人卻少,此時卻叫蘇貴請到了團圓兒那裡。

團圓兒那裡正亂成一鍋粥,鈴兒守在床頭哭,素梅不停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只為團圓兒即便是失寵了,若有個好歹,她跟前的人也都有不是。團圓兒身下的血雖出的好些了,到底依舊淅淅瀝瀝不停,大傷了元氣,躺在那裡連叫鈴兒不許哭的氣力也沒有。春杏不斷出去瞧,只說大夫怎麼沒來。

正焦急時,月色下就見鄭媽媽引著一個四五十歲的先生走了過來,春杏喜得忙叫:“來了,來了!”素梅在裡頭聽了,就拉開了鈴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