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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斷得明白,又把他送去銀票給人看了,心上知道要糟糕,正要悄悄走開去,就聽得堂上喊傳,又因他平日為人貪婪,多有得罪,哪個肯包容些,反指了他給衙役們瞧,方青無法,只得自己上堂去,跪在公案前道:“小人有罪,求大人念在小人初犯寬恕。”

許縣令就笑道:“爾為一方保正,理應保得一方街坊平安,爾平日裡欺行霸市,這回又串通人犯李宏行賄本縣,爾之罪可也不輕。”說了,擲下火籤,就命革去方青保正一職,拉在堂下,重打一百。

許縣令審畢,就寫下判詞,先是李宏,判詞道:看得陽春縣人氏李宏,□迷心,叔嫂並居,仿秦俗之夷風,叔不叔,嫂不嫂,行同畜類,紊亂綱常,又詭行奸謀,圖奸良婦,操心不軌,肆行狠毒,今判絞立決,申彰憲,以警後犯。

李宏聽在這裡,知是逃不過個死字,渾身酥軟在地,一個字也說不得。許縣令又寫過其餘人犯判詞,令人犯等各自在供詞上按過手印,就命退堂。

卻說何氏下得堂去,還未走上幾步,王氏就撲了來揪著何氏就要打,還是方氏過來擋了,道:“親母,孩子就是不對,你也給她留些顏面,回得家去再說她也不遲。”

王氏卻道:“呸,一個小淫~~婦,如今富陽縣誰不知道她是她勾人勾出事來,害得我兒子就要充軍,我如今只要打死她給我兒子報仇。”說了就推了方氏還要打何氏,方氏如何肯,只是護著。朱大娘也過來道:“孫媳婦,我從前只當你是個明白孩子,如今看來你也糊塗,那馬寡婦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你怎就同她走得近。你自己葬送也就罷了,倒連累我孫兒。”說到這裡,就想起丁豐要流三千里,自己已是六十多人,只怕這一去就是永訣,不由就痛哭。何氏中心羞愧,叫王氏同朱大娘罵得抬不起頭來

反是方氏痛惜女兒,一力相護著,兩家正鬧得不可開交;衙役見了,就過來喝道:“你們當著這裡是什麼地界?如此混鬧,再不走開,一人一頓板子。”丁何兩家方丟開手去,各自分散。何氏如何還能回她同丁豐那個家,便是她要去,方氏也不肯,就帶了何氏回了米鋪,這一夜,何氏如何能睡著,想著自己牽累了丁豐,又悔且恨,又想著丁豐一去千里,從前一處在家時,雖無夫婦恩愛,倒也有商有量,如今一別,只怕就是永訣。如今婆家必是容不下,母家,父母能容,這兄嫂臉子卻難看,怕也難長住,真真無可依靠,悲涼之情從中而發,直哭了一夜,到了次日清晨,才朦朧睡去。

方氏只怕女兒想不開,倒是陪了一夜,看她睡了才開門出來,何掌櫃就來問,方氏不免就埋怨丈夫幾句。這方掌櫃如今也是後悔,任憑妻子埋怨,只是不出聲。店門外卻來了兩個衙役,見了何掌櫃就道:“何掌櫃,你們家倒是招了一門好女婿。”

何掌櫃聽了這話,倒是詫異,就問究竟,卻是丁豐在堂上自訴一狀,要同何氏和離。

何掌櫃夫婦原也憂心丁豐這一去,何氏以處女之身守一世活寡,可是冤死,聽得丁豐自願和離,真真喜從天降,忙就進去叫醒何氏,就把這喜訊兒同她說了。

只說何氏道了堂上,同丁豐相見,倒是相抱痛哭,許縣令雖愛錢,卻也不少個糊塗官兒,見了這樣,便問丁豐:“本縣見你同你夫婦倒有鶼鰈之情,如何就要和離?朝廷若有恩典,你就有歸家之期,且何氏一身二嫁,也非美事。”丁豐只道:“小人一去三千里,今生歸家無望,何氏年不滿二十,就累她一世孤單,小人心中不忍,故此自願和離,憑她另嫁。從前何氏嫁妝,盡數還她,小人毫無怨言。” 何氏聽了這樣,更是哭個不住。

這丁豐要同何氏和離一事,就有人腳快,跑了去告訴王氏,這王氏深恨何氏累了丁豐,本欲接了她回來,拿著婆婆身份,好好磨折她,也好出口惡氣。此時聽著丁豐要同何氏和離,又急又氣,便認作是何家強逼,氣惱之下,也不同丈夫婆婆商議,一個人就來在公堂之下,指了何氏罵道:“你個小淫~~婦,你男人還沒出去呢,就守不住了,可見骨頭都是酥。”又罵丁豐道:“你個沒出息東西,這樣怕老婆,她要和離你就同她和離嗎?你莫忘了,你這回犯了人命案子,都是她勾三搭四惹出禍,就該著她為你守一世。”

王氏只忘了這回是在公堂之上,她這般一鬧,許縣令如何不怒,就道:“堂下何人喧譁,就敢藐視公堂,來人,與本縣拖了出去著實掌嘴。”說了,就擲下火籤。兩邊衙役答應一聲,過來將王氏拖在外頭,就用火籤來來回回打了十個嘴巴,直將王氏臉打成個向陽桃子,哪裡還敢再強嘴。

許縣令又問丁豐:“乃母不許,乃意仍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