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黿鏊便緩緩改變方向,向東北方游去。
按照漓微所說,眾人之前所遇的赤海,實際上便是沉淵部落的領地,漓微等人,正是隱身於一股黑潮中,才得以順利的遁出。因此,石不語眾人想要前往禁島,也只能透過這股黑潮……
不過,即便如此,石不語等人也面臨著一個難題——如何在潮水中、在沒有氧氣的環境下,存活上一天?到最後,還是看似木然的黿鏊解決了這個難題。身為海陸兩棲的奇獸,阿青獨有的清罡氣甲,不僅擁有很強的防禦能力,還能將附近的空氣暫時籠罩在其中,以供呼吸,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這應該足夠他們在黑潮中越過赤海。
事宜既然已安排停當,眾人便終日於黿鏊脊背上,過著暢快的度假生活。黿鏊的移動速度雖然不快,卻勝在安穩,不懼任何風浪,因為諸女過得甚是逍遙自在。只苦了石不語,每日都要抽出時間來,費勁腦汁的給阿青講那些許久未曾提及的童話故事。偶爾,凝寒諸女也會雅興發作,一起團團坐下,充當一回聽眾。
“為了心愛的男子,善良的美人魚不惜變化人身……在陸地上,她的每一步都會帶來鑽心的刺痛……最後,美麗的人魚,便這樣在陽光下,化成了海面上的刨沫……”
這一日,在眾人的環伺中,搖著手中羽扇,彷彿說書先生一般的石不語,正唾沫橫飛的講著改造了不少的《美人魚》童話。只是,與預期中的喝彩聲不同,隨著故事的落幕,周圍的聽眾,卻都露出了複雜得難以言表的神情。
“即使在最後一刻,也寧願犧牲自己……”珈漣幽幽嘆道,目光先是投向愕然的男子,隨即又轉向南蘭,“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殺他……”南蘭很是老實的應道,“不過,好歹也要賠我一筆青春損失費吧!”
“這就是石不語所說的‘愛’吧,有些傻,但,我能理解。”莫愁難得的褪去一臉浮華,黯淡了神色,“如果是我,或許會先向對方表達心意,然後……然後再看情況而定。”
聞得此言,諸女都不由得有些愕然,一起望向她,什麼時候起,一直徘徊於自己的孤苦心境中,看似豪放卻極其怯弱的莫愁,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怎麼了?被眾人齊齊注視的夜叉女,居然難得的紅了紅面色,一雙水汪汪的美眸,有意無意的朝石不語瞟了過去。
“……”被她這麼一看,石不語頓時心中發慌,連忙仰頭去看天色,不敢去對上諸女狐疑的眼神。
好在此時,只聽得一聲輕哼,獨自縮在一旁的漓微、漓緲二女,齊齊冷笑道:“可笑,可笑,實是虛偽至極!”
“什麼?”石不語顧不得再裝蒜,愕然道。
“哼!哼!我笑你所說的那人魚,登岸便登岸,還說什麼為了愛人,實在是夠虛偽!”
“什、什麼虛偽?”
“哼!在我看來,她不過是夢想著登上陸地才付出那麼大的犧牲,至於那位男子,不過是附屬的願望罷了!”
“啊?可、可以這樣解釋的嗎?那,又如何解釋她最後返回海洋?”
“這個就更簡單了,當你每走一步都必須忍耐腳底的疼痛時,你會選擇留在陸地上受苦麼?”
“……被你這麼一說,這故事,怎麼變得毫無美感?”
“沒有美感嗎?”漓微徐徐笑道,漓緲便隨即介面道,“要知道,真實的東西,往往都是缺乏美感的,也只有你們這些傻瓜,才會相信那種美麗的虛幻。”
“閉嘴!”珈漣本就對這兩位海妖沒有好感,聞言不由怒道,“沒有證據,便不要胡說!”
“胡說?”漓微扯動著嘴角,忽的伸手,拉起了自己的裙腳,抬起一對玉足,“這個,可以當做證據麼?”
“什、什麼?”石不語驚得站起身來,在那雪白纖巧的足底,滿布的,居然是無數刀劍劃過般的血痕。
“現在明白了?”漓渺在另一面冷笑道,“身為海族的我們,為了登上你們的陸地,要忍受多少疼痛、付出多少東西?而且,即便是那用無數族人性命換來的藥劑,也只能勉強支撐我們在這陸地上過上半月罷了!”
看著這樣的肌膚,聽著如此充滿怨努的話語,即便是滿腔怒火的珈漣,也不由得垂下了頭去,默默不語。
而猶然處於忿忿中的漓微、漓緲二女,卻彷彿已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之中,顫聲道:“你們這些生活在陸地上的傢伙,又哪裡能明白我們的遭遇。海洋中的惡獸、險境、危機,又豈如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若不是因為那莫名的海中毒蟲,我們姐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