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驥伏櫪,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身穿朱袍,頭戴冠冕,頭髮花白,眼睛中有些混濁的北郡總督霍斐然靜靜的咀嚼著。他好似陷入了回憶。
陳平寬大的手掌按在刀柄之上,他好似一個貼身護衛,又好似一個影子。他的眼睛警覺得到環顧四周,但有危險,他手中的長刀就會出鞘。
“烈士暮年!”
霍斐然想到鏡子中的自己,心頭不由的浮現出一絲感慨。
不知何時,雪花爬上了他的鬢角,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道道溝壑。
不知何時,他全身充滿了暮氣,沒了鬥志,更將全部的心思寄情于山水。
不知何時,他好似一頭老龜,將自己全身收縮在厚厚的龜殼裡。
不知何時,他的心變得更加老邁,沒有了年輕時期的壯心。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但是,今日聽到司徒刑的《龜雖壽》。
他心中的鬥志,心中的熱血,重新喚醒。
就連他平日混濁好似老年人的眼睛也一點點重新變得明亮起來。
“老夫的心沒有老,老夫的刀還能殺人!”
北郡總督霍斐然眼神如刀的看著全身籠罩在甲冑裡的成郡王,心中燃燒起熊熊的鬥志。
他頭頂氣運中的赤色麒麟陡然站起,雖然還是老態,但是身上的暮色盡去,只見他對著象徵成郡王的虯龍不停的咆哮,挑釁。
好似好鬥的獅子,不停的用咆哮聲,宣告領地範圍。
成郡王頭頂的蛟龍也被激怒,碩大的龍頭探出,張開猩紅的大嘴,露出銳利的牙齒,不停的嘶吼。
陳平站看著霍斐然佝僂的身體一點點的提拔,全身的氣勢也好似芝麻一般節節升高,最後竟然和成郡王分庭抗禮不落下風。
他的眼睛不由的溼潤,有著說不出的歡喜和激動。
以前那個號稱鐵腕的總督又回來了,北郡的天要變了。
不知多少人頭要落地!
但是,那又如何?
總督但有所令,他陳平就會化為最鋒利的長刀,將一切荊棘斬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司徒刑的話好似自帶復讀功能,在空中不停的迴盪,也在眾人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響起。
成郡王面色陰沉的站在那裡。因為他發現眾人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儒生們雖然對司徒刑有的行為不認可,認為他太過激進,不符合儒家的中庸之道,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司徒刑是北郡儒生中的翹楚,更有人言:北郡文氣十鬥,司徒刑獨得八斗。
司徒刑寒窗十年苦讀的來的功名,被成郡王一言奪之,眾多儒生心中難免升起兔死狐悲之感。
當然,更多的是畏懼。
畏懼有一日,自己也和司徒刑一般得罪權貴,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功名被一言奪之。
“我等乃是聖人子弟,天子門生。”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司徒刑見儒生們眼睛中隱隱有著波動,將自己緊握的拳頭高高的舉起,聲音中充滿了鼓動性。
“好詩!”
“好詩!”
“好詩!”
“雖然只有半闕,但是道盡了我讀書人的骨氣。”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一個個儒生好似被打了雞血,臉色頓時變得赤紅,嘴唇哆嗦,眼神中充滿了激動之色,大聲吼道。
“太張狂了!”
“成郡王並非學政,也不是朝堂諸公,有什麼資格一言剝奪司徒刑的文巾!”
“就是!”
“若是權貴人人如此,吾等還讀什麼書,考什麼科舉?”
“沒錯!”
司徒刑見眾人的情緒已經被調動起來,眼睛中隱隱有著擔憂恐懼之色。環顧四周,等眾人將視線全部落在他身上之後,他才一字一頓,聲音中充滿悲憤的說道:
“今日成郡王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本鎮國的功名,來日未必不會以莫須有的罪名剝奪各位的功名!”
“我等遵循聖人教化,十年寒窗苦讀才有今日地位,但是卻被權貴以莫須有的罪名輕易剝奪。”
成郡王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誅心之言!
司徒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