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了?才活了二十個年頭,就唉聲嘆氣如此這般?”
衿尤望向外面水靈靈的過路小姑娘,有一絲殷切。
“不怕你笑話,年少時總覺我何時有個少年郎,平淡一輩子,像父母那般有吃便吃,有穿便穿,不過那才是奢望。”
公孫冀文同她看了一會兒外面,冷意麵上,動了動唇,
“若是可以,我這就便帶你去碧潭下游,我們相識的那個小木屋邊,可好?”
“那你到底是要吃茶,還是要同我敘舊?吃茶不知道何時還能再來,而你我現在一個院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敘什麼舊?”衿尤道。
公孫冀文未曾再提,卻一直盯著衿尤的臉,本就被人一直盯著會覺不對勁兒,而公孫冀文看起來並未有收回的意味兒。
面前女人也看著他,毫不避諱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怎好心請我吃茶?”
“怎我請你吃茶,就成了有要求了?”
被他這麼一反問,衿尤徹底不再說話。
她望著外面,儘量避諱他的目光,而二人到了茶樓前,公孫冀文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衿尤站了一半,不解看著仍盯著她的公孫冀文,那琥珀色眼睛中,似有深境。
衿尤突然想到,說:
“你這樣不行,我幫你易容一下。”
說著從懷中找出來一張麵皮,又從袖袋中拿出來畫筆,仔細的描畫起來,而後滿意遞給公孫冀文,他接過甩了甩,衿尤卻嚇得託著麵皮,怕它掉了。
公孫冀文攤開,看著那秀氣面容,說道:
“怎和那戲子一般?細眉長眼的。”
他抓的有些用力,麵皮都有些微皺。
衿尤心疼的拿了過來,撫平皺紋,看公孫冀文的時候有些嫌味兒。
公孫冀文顯然有些不喜,而衿尤卻直接上了手,幫他仔細貼好。
呼吸。
聽到了她的呼吸聲。
公孫冀文看著貼近的臉,那光好無暇,長睫下的陰影,將眼睛遮的帶絲神秘。
有一汪清流,經過自己心頭,輕滑,甜意。
待衿尤幫他貼好,她又試著提了提內力,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經失了大多半,又搓了搓臉,將麵皮輕微移動,變得更加平庸。
二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後進了茶樓二樓,周圍竹簾遮著,留得一個小空間。
凜然將馬車拉到後院兒,又扭頭看到身後一個朝著他笑的,不怎麼陌生的臉,凜然也回覆著,同他點點頭。
從一旁小道漸漸走來一人,高束馬尾,一身男裝。刻意壓低的聲音,凜然一眼看出她是個女人。
“劉大哥,我幫你看著馬,你去轉轉吧。”她道。
劉顯搖搖頭,朝她有禮一點,示意不用。
“那劉大哥,有什麼事情,託夥計叫我一聲兒,我立馬下來。”
而後看了凜然一眼,從後門上了茶樓。
她到了一個席邊,掀開快速進去,那其中一紫衣男子,正在細緻的品著手中的茶。
“王……”
“嗯?”
花開提醒著,楓橋便快速站到齊子羅身邊,二人護著他站的端正。
過了良久,忽然從隔壁席傳來一女聲兒,冷清又小,不過在安靜的彼此席只間,卻聽的清楚,
“茶太過清淡,像是反覆熬煮過得?”
第304章 喝茶
楓橋便是急容,她注意著一旁的聲音,又看看齊子羅,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而齊子羅手下茶壺燒煮許久,不過旁邊還放置一個開蓋兒的茶壺,從中飄出的味道,她站在齊子羅身後都聞得到,濃而醇厚。
“太過香濃的茶,你的身子會受不住。”公孫冀文道。
“有心了。”衿尤啄了一口,誇讚道:
“這茶雖淡,但是也有淡的好處,不似濃茶唇齒留香,這茶淡淡的苦味兒卻回味無窮。”
齊子羅倒茶的動作,慢了些,而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清清涼涼,不過一瞬。
閒品清茶,耳邊一曲,看花是花,心素如簡。
公孫冀文身後,放著一架鸞箏,衿尤啄茶朝他一笑,他便將箏架於案上,轉軸撥絃,已成曲調。
空靈之聲如同擊空幽谷,嫋嫋餘音,似細雨打芭蕉,遠聽無聲,近聽有意。
一曲而終,衿尤心靜如水,她輕道:
“鶯聲柳色,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