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說出來的一句:“那我的俸祿?”
“桐廬縣的案子,已經由白蘇岸大人帶回都城,六扇門總捕司定案後,不日會將文書發往這裡,你雖然不是桐廬縣的捕頭,也算是大功一件,即便不去上工,俸祿絕對不會少半個子,怕是還要另外加一份,這點你儘管放心。”
“白蘇岸大人,他還好吧?”這會兒就我們兩人,該問的情況一併問了,我也好安心。
“好,也不好。”許箬荇專注地看著我,“青廷,你這會兒人是醒過來了,不過,你還沒有邁出門去,沒有走過路,沒有使過勁,我接到書信,白蘇岸大人體內的毒素是已經解決掉,但是他的功力要恢復到往日的樣子,怕是短則一年,長則三五年,而你——”他將筷子放下來,“你這會兒走到許府這點路,怕是也走不動,需要好好調養,你本來的武功已經莫名其妙地找尋不見,也好,也好,要是還在的話,這次也被腐蝕一空,不如是這樣平常人的體質,要恢復過來反而容易些。”
“表哥,你的意思是,我以後怕是不能勝任捕頭一職了,是嗎。”
“也沒準,這次在桐廬縣,你沒半點武功不是照樣挽救了整個村子的性命,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用武功解決的。”他笑著拉一下我的髮辮,“有表哥在這裡,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哪裡還有壞人能近得了你的身邊。”
許箬荇笑起來是很好看,嘴角一卷,眉梢眼角盡顯溫柔,而且這溫柔是對著我一個人的。
不過,表哥,你能護得住我多久,一年,兩年,還是更為長久的日子。
我和你,能走多遠,怕是前途障礙重重,而你故意不在我面前表露。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兩個人都不想愛對著彼此挑明。
“白蘇岸大人在信中還一直稱讚你,說是連顧大人都對你兩次對總捕司有所相助而深感興趣,如果不是你的武功平平,怕是要調任你直接進入六扇門總捕司,去做莫孤煙和白蘇岸的小師妹。”
“小師妹?”
“你不知曉嗎,莫,白兩人皆是顧連山大人的弟子,顧大人三個得意門生也正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三個助手,我將你帶回來以後,白老先生也來看過你兩次,只待你醒過來後,要送精良的補藥過來,到時候,怕是你天天吃補藥吃到你想哭。”
虎子對我們兩個人的談話置若罔聞,吃飽以後,翻身躺在桌面,小肚子圓鼓鼓的,它用一隻前爪在那裡拍動著,像拍一面小小的鼓,不一時,動作的幅度漸漸小下來,它自顧自地睡著了。
“那個,表哥,時辰不早,我也要休息了。”自己的身體自己很清楚,他說得很含蓄,我也明白,這會兒我是紙頭做的虛弱人,不過是坐著吃了一頓飯,聊了幾句話,全身已經痠痛得像是隨時要散架了一樣,恨不能立時爬到床上去躺好。
許箬荇將碗碟放進食盒,擱置到門後面,將花籃中的紫藤花,在房間的各個地方分散開,騰出那個空籃子,墊了一件我的舊衣服,將虎子輕輕地捧起來,放進去:“暫時讓它先睡在這裡,你也去休息。”
我眨眨眼看著他,你這麼大個男人在房間裡,叫我去休息,我怎麼去休息啊。
他點一下我的鼻尖:“你病著的那些天,我都是住在這裡的。”
我大驚失色地瞪著他,又回身去瞪自己的那張床,屋子就這麼大點地方,我睡在床上,他睡哪裡,這屋子裡頭還有哪裡可以睡人。
難道。
難道,我們兩個人是湊合著擠一起睡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青廷,你在想什麼?”他俯下頭,湊近臉過來問,溫熱的呼吸,離我近在咫尺,兩個人的嘴唇之間不過幾厘米的距離,只要他的頭再低下來一點點,或者我輕輕地踮起腳尖。
這一瞬間,我以為他會親吻我,他的眼睛裡,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原來瘦得厲害的人絕對不止他一個,我也同樣瘦得,一張臉只剩下對眼睛了,名副其實的巴掌臉,形容地便是我們兩個人。
要不要閉起眼睛,兩個人定格在這裡,下一步,該是誰主動一些。
果然,他緩緩地更俯下一些,在我還沒有來得及閉眼前,嘴唇落在我的額頭,他不再動,我也不敢動,溫軟的滋味從額頭那裡一路向大腦輸送著極度不穩定的情緒。
“青廷,青廷。”他的嘴唇輕輕吐出的氣息,不過是喚我的名。
我的心化成一池子的水,水波盪漾,我坐在其中,周身溫暖,歡喜莫名。
“青廷,你休息,我去隔壁睡了,趕了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