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的性格比你謹慎得多,他要來找我們的機會也更大,我不想舊案尚未有著落,你們一個個再出意外。”
那邊,許箬荇挽著所購之物,急匆匆過來,將頂連著黑紗地帽子直接扣在莫孤煙腦袋上頭,將他沒頭沒臉地遮個乾淨:“此地不宜久留,我們找偏僻些的客棧先落腳。”
他大概是聽到些風聲,也來不及多做分析,莫孤煙地頭熟,直接在前頭帶路,將我們一路拉遠,雖說是沒有出城門,不過也的確是夠偏夠靜夠冷的客棧。
杏黃色的酒旗在最後一點暮色中,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眼見著夥計出來叩門板,我們三個躋身進去:“小二哥,慢些,我們要住店。”夥計扭轉了脖子,向著身後喊道:“掌櫃的,有客人住店。”
店堂裡清清冷冷,只有我們三個人。
捕紅 第五卷 3:弒君
我們隨意找一張桌子坐下來,反正哪張都是空著的,掌櫃懶懶的聲音傳過來:“店裡頭只有清湯麵,樓上有空房。”
清湯麵的意思就是光面,沒有澆頭的。
外頭天色已晚,我們既然決定在此落腳,便沒有那麼多講究,要了三碗麵,再訂了三間房,我暗暗同自己說只要屋子裡頭沒有耗子和跳蚤,其他的我都不會再計較。
清湯麵很快端上來,我摸一摸碗沿,是溫的,再用筷子挑下麵條,是糊爛的,像是早就做好,悶在大鍋裡頭,將麵條的筋道都悶酥悶化了,清冷也有清冷的好處,莫孤煙這般的裝束,突兀地坐在那裡,連掌櫃帶夥計都沒有多看一眼的,扶著碗,先喝口湯,淡淡的,除了丁點兒的鹽,沒有再加過其他作料,我嘆口氣,看看許箬荇,他也瞧著自己面前那碗麵發呆,像是在打算怎樣才能將其全數吃下去。
再看向莫孤煙時,他連碗邊都沒有去碰,我在桌子下頭踢他一腳,示意他不要做惹人注意的舉動,誰料得,莫孤煙居然朗聲吟道:“千金散盡還復來。”
這,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吃飯前先吟詩,他在我那裡蹭飯的時候,也沒見他來這一招,他莫不是急瘋了心,關不住自己的嘴,還有這一句詩的下句又是?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怎麼記得這是上句,方才還很懶散的掌櫃,這會兒是腰板也直了,眼睛也亮了,嗓門也洪亮了,對接的那句便是出自他的口:“來的這位是?”
莫孤煙將小指挑出點麵湯在桌上畫出個記號,掌櫃默默看著水漬在木桌表面隱去,像是嘆口氣才道:“大人出事,已經被聖上下令關入天牢。”
我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面,許箬荇的神情依舊平靜。他大概是去採買時已經聽聞風聲,才趕著我們走,總捕司的掌領被直接下得天牢絕非小事,想必整個都城都傳得沸沸揚揚,風生水起。
奇就奇在,我們在富陽縣時居然連半點小道訊息都沒有聽見。訊息封鎖的手段極其高明,是故意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都城多日內只許進不許出,據說聖上言明此案要速判速決,定下的處斬日子便是本月地二十四日。”
那便是說。只有七天地時間了。
“其他人呢。總捕司裡頭地其他人?”莫孤煙已經將兜帽取下。摔在桌上。兜帽滴溜溜打兩個轉。停下來。
“不知道。”最簡單最明瞭地回答。
“那顧大人是為了何事才被打下大牢之中。又要急著處以極刑地。”還是許箬荇替他多問一句。莫孤煙兩隻手握住拳。放開。再握住。如此重複幾次。還是壓抑不住全身發抖。
“聽說是弒君。”
啪地一聲。莫孤煙已經出掌將兜帽拍得粉碎。厲聲道:“大人對聖上一片忠心赤膽。怎麼會做下。怎麼會做下弒君之事。”
他不敢相信,我們也同樣如此。
但是皇帝相信,弒君。便是當著皇帝的面要殺他,皇帝一雙眼睛都親眼見到了,還有比這更好地人證物證嗎,還有誰能夠來反駁,說皇帝看到的都不是真想。
誰有那個膽子。
掌櫃又是很輕地一聲嘆息:“街市中所傳的版本更加離奇,不過大人被關押入大牢後便一言不發,既不否認罪行,也不喊半句冤枉,倒像是已經預設了所有。”
“不會的。不會的。”莫孤煙重複完這兩句,從凳子上跳起來,速度驚人,我根本來不及阻止,他已經竄出去,眼見著要從最後半扇沒有關緊的店門間撲出去,他到底想做什麼,一個人又能做得了什麼。
有人從外頭進來,正好站在那個口上。莫孤煙險些一頭撲進那人懷裡。只見那人伸出手來一扶,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