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嗎?李琮心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她卻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的說道:
“聖訓下官時刻銘記在心,怎敢言忘。關於搶人打人一事,蕭夫人乃聖上親封一品誥命,有品級在身,按例當歸御史臺管轄,我順天府無權責罰,下官定會將此事奏請御史臺裁斷。”
這皮球就這麼給踢走了,李琮心乾生氣卻不好發作,心想原來這踢皮球的絕技古來有之,只可惜前一世我就被踢的多了,絕對算的上是經驗豐富,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張大人此言差矣,御史臺監察各級官吏,一品誥命不過是一個封號,算的什麼官品?王女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只是一個外戚,還望張大人秉公執法,莫要趨炎附勢的好。”
那蕭如是見張琮心毫不顧情面,對她不依不饒的,怕張還鈺頂不住壓力,也急了。她平時囂張慣了,高聲嚷道:
“李琮心你不要欺人太甚,便是皇上也要給我蕭家留三分情面,你四皇女平日做過的荒唐事可多了去了,今日倒要裝正經,你也沒有封王封侯,有何資格和權利在這順天府衙指手畫腳?”
李琮心冷笑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我李家的,你說我有沒有資格?今天我教訓的就是你這種狐假虎威、胡作非為的東西。”
張還鈺一看吵起來,趕忙笑著勸道:“殿下息怒,今日之事,實非下官許可權之內,下官定會盡快查明上報,還望殿下靜心等候。”
要是單說到辯論吧,就憑著在大學裡主辯的經歷,李琮心相信自己不會辨不過張還鈺,可是現在張還鈺就是和稀泥,光打哈哈不辦事,讓李琮心就象掉進了爛泥潭,對這種傳統的機關作風,李琮心感到招架起來實在無力。
張還鈺就象牛皮糖一樣雷打不動,大堂之上寂靜無聲,只餘那父子二人的低泣之聲,十分可憐,剛才府衙門外群情激憤的百姓也沒了聲息,心灰意冷的人群正在逐漸散去。
李琮心知道拖得越久越對自己不利,相信訊息很快會傳到蕭貴君的耳朵裡,到時候想要懲治蕭如是這個壞蛋恐怕就難上加難了,今天不給她點教訓,日後不知道還要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在她的手上。
她一時無計可施,想起自己莫名的穿越,初來乍到的,人生地不熟,雖貴為皇女,卻是一個假冒的,況且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李世民殺兄娶嫂,武則天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康熙圈禁太子。。。
她越想越恐怖,心裡已經有些鬆動想要打退堂鼓,可是看著堂下蕭如是的得瑟勁又實在可惡,猶疑間遲遲疑疑的開了口:“要不。。。”
就在這時,站在李琮心身後的慕晨軒忽然打斷了她,聲音不高,帶著暗啞的低沉,卻莫名的讓人感到沉穩有力:
“我記得張大人是去年六月才從浦天調任來京的吧?”
張還鈺一愣,此人為何將她調任的日期記得如此清楚?雖然面前的人是個男子,但是那灼灼的目光讓她卻感到迫人的威壓,不由的點了點頭。
慕晨軒微微一笑:
“當年張大人的恩師首輔上官大人力排眾議,放著眾京官不用,力薦在遠在浦天府的張大人,張大人才從一介地方知府一躍做了了這順天府尹。當時上官大人在朝上對皇上進言,張大人在浦天為官清廉剛正,體恤百姓,在地方為官,與這京中官員又無瓜葛,如若做了順天府尹定能公正廉明。大人上任之時,上官大人親書“鐵面無私”四字贈與大人。如今上官大人因操勞過度,年初剛剛仙去,屍骨未寒,大人便要辜負老師的殷殷希望嗎?
為士者立於世間,有所為有所不為,如今堂上有殿下為證,堂外京城眾百姓都在看著張大人,張大人若能不畏權貴,公正斷案,則清廉之名遠播,順天府必威懾京城,從此之後,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誰人不服。何況天子腳下,聖聽聰達,這京城之中什麼事情能瞞的了皇上,四皇女在此,你當皇上當真不知道嗎?張大人,當斷則斷,該怎麼做你可要仔細考量清楚了。”
張還鈺聽到此處心中一驚。
現如今這天鳶朝野之內,黨爭激烈,自從老師走了以後,蕭氏勢力日燻,天子要制衡,難不成今日這樁事情竟是皇上暗中授意?看這四皇女並不是如傳聞那樣一無是處,難道皇上有意扶植她嗎?自己來京城不久,根基未穩,自從恩師故去,自己便成了獨木孤舟,老師素與蕭家不和,若是不及早站對陣營,還安於中庸的話,只怕早晚自己得被踢出順天府。
想通了這些事兒,張還鈺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為官之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