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是那些汙染了碎片之海的黑色瘴氣。
脹痛與痠麻並行,冷顫共灼痛齊現,從碎片中飄蕩出來寄託著所有痛苦的黑色瘴氣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樣,將人類所能體驗到的所有苦難全部融入了其中,還一次大放送地給安提諾米來了個大全套。
身體上的難受尚可容忍,但隨著痛覺一併侵入精神的貪嗔痴怒妒卻讓安提諾米傷透了腦經。沒想到聖女的攻擊中竟然還附帶了讓人產生負面情緒的精神汙染,再度人為勾起了這些他幾千年幾萬年都沒能產生過的人類情感,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的安提諾米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感謝下依格莉婭幫他憶苦思甜?
玩笑歸玩笑,被傷痛與負面情緒所侵染的安提諾米,在攻擊之時還是顯得越來越焦躁不安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再繼續糾纏下去,自己大概會被無限復活的聖女給硬生生拖死在這裡,如果破解不掉聖典與聖女所組成的蘇生死迴圈,他手中聖槍之光便是再耀眼也終會有黯淡的一天。
岡格尼爾似乎也被他的焦灼所感染,同樣發狠地讓安提諾米把他投擲出去刺穿聖典,用他強大的破壞淨化能力暫時消除掉聖典的命運之力,在聖典失去效力的時間裡迅速了結掉外道聖女。
只是他說起來容易,真想讓安提諾米做到卻是難上加難。從作為‘常守朱’被槍擊殺死之後,聖女的生命便與聖典徹底掛鉤聯絡起來了,哪怕無限次被殺死也,這樣回檔BUG般隨意復活的外掛能力便來自於聖典之庇佑。哪怕用自己身體去擋槍,依格莉婭也決計不會容忍聖典在自己手裡有任何閃失。
而事實上這個對正常情緒感知異常遲鈍的黑臉少女也的確這麼做了,每當吃痛的安提諾米皺眉提槍反擊之時,她都是寧可自己被聖槍刺穿,也要保護聖典的安全——反正聖槍上最具威脅的淨罪聖焰部分可以用聖典虛構善惡的能力躲避掉,剩下單純被神器所刺穿的疼痛,尚還在她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依格莉婭對局勢的把握非常到位,準確抓住了自己依託聖典完全無懼死亡的優勢,哪怕每次交手自己所受傷勢遠比安提諾米來的更重,但連死亡都無法阻擋她了,只不過是受點重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安提諾米可沒有依格莉婭那樣可以隨時讀取存檔滿血滿魔原地復活的優勢,在對方硬是要以自己重傷換他輕傷的搏命攻擊下,手上原本凌厲的動作也漸漸疲軟了下來。
槍這種武器,要的就是銳不可當勢如破竹的鋒芒,硬是這麼拖下來,鋒銳耗盡的槍尖縱使還在衝刺也沒了最開始的銳氣,自然就更是拿聖女犯規般的原地復活沒轍了。從一開始一槍直刺向對手心臟逼迫依格莉婭躲避的主動,再到現在招架多過攻擊的窘迫,不覺間安提諾米已經落在下風只有應對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了。
怎麼辦?現在他連攻擊的主動權都已經喪失,依格莉婭不現身主動出擊的話,他甚至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
黑與白的交錯仍然還在繼續,逐漸得勢的聖女發動了鋪天蓋地的攻擊,其聲勢之浩然甚至已經勝過了碎片之海本身的光芒,彷彿將天地化為了黑白盤旋的陰陽圖一般,白光黑煙交相輝映,在浩蕩光輝之間遊竄的閃電盤旋疾馳,與自碎片之海中升起的汙黑穢念相溶成了慘灰色的駭人光景。
而深陷潔白聖光與漆黑瘴氣之間拄著長槍喘息的少年,則像是狂瀾驟雨間飄搖不定的一葉扁舟,掙扎硬撐在浪口風尖,隨時可能被迎頭一波浪潮打落為汪洋所吞沒。
怎麼辦?再繼續拖延下去被依格莉婭耗死在這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再將她殺死百次千次都毫無意義,只要聖典不被打落,能夠肆意遊走在生死境界線之間的聖女便是無敵!
頭頂是漫天琉璃色雷雲交匯的潔白聖光,腳下是黑煙繚繞陰雲慘淡的汙黑深淵,黑與白的交界點正在向著持槍而立的安提諾米靠近,似是想將其捲入這淹沒天敵的交融之中剿滅。
安提諾米用力咬緊牙關,傾盡全身力道雙手持槍重重拄擊在了向自己侵蝕而來的漆黑深淵上,浩瀚的神力隨著這一槍激盪而出,瞬間點燃了聖槍金絲紋路上的所有火焰!
他是想留著點力氣等著應對阿爾法傑洛的,結果現狀卻是連阿爾法傑洛面都見不到就要被外道聖女格殺在這裡了。雖說並不畏懼無緣千萬年了的死亡再臨,但就這樣被依格莉婭所阻連阿爾法傑洛都未曾蒙面的碌碌所終……他!不!接!受!
燃燒到極致的蒼白聖焰倏忽爆裂,恍若三位創始神創造世界根源時所發生大爆炸的重現一般,洶湧磅礴的火浪直接將聖女編織出的黑白天地燒灼成了一片虛無,甚至連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