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會兒,就從后角門繞進來,一路進了水秋娘院子裡,李恬正端坐在榻上,和水秋娘對面坐著喝茶,見悅娘進來,李恬放下杯子,往裡挪了挪,示意悅娘坐下。悅娘側身坐到榻沿上,看著兩人道:“兜了個圈子,看不出有人守著,真要是那位四爺遣人看著咱們這前後門,肯定不能讓人輕易看出來,不然這辦事的人怎麼能入得了這些皇子們的眼?”
“嗯,”李恬低頭看著手裡濃綠的茶湯:“只好試一試。”說著,轉頭看著瓔珞道:“讓玉葉去一趟天衣坊,就說上次訂的那幾件衣服的絲絛結子要換個樣子,讓她隨便選一個花樣換上就行,從后角門坐車出去。”瓔珞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安排了。
水秋娘看了李恬一眼,笑著搖了搖頭。悅娘接過水秋娘遞過的茶,一口喝了半碗,看著李恬和水秋娘閒閒的說著這茶如何,那茶哪能。
沒多大會兒,玉葉急步進來,李恬忙放下杯子,悅娘也放下高高蹺起的二郎腿,看著玉葉等她回話,只有水秋娘仍舊慢慢抿著茶,彷彿沒看到玉葉進來。
“五娘子,”玉葉一邊曲膝一邊稟道:“我照著五娘子的例,讓車子進了天衣坊二門才下的車,四爺就站在大門口,看著我進去了才走的。”李恬呆了片刻,才擺手道:“你去歇著吧。”玉葉告退出去,悅娘重又蹺起二郎腿,看看李恬,再看看水秋娘,饒有興致的等兩人說話。
“這樣的事情,多想無益,聽天隨命吧。”水秋娘看著滿臉晦氣的李恬安慰道,李恬深吸了口氣又嘆出來:“唉,他讓人看著咱們這前後門,這個我也想到了,就是今天這塊佛像,怎麼就突然送了這佛像和那麼幾句話過來?出什麼事了?”
“這事還能出什麼事?上回打發林雯去普濟寺,是看到了蔣郡王妃的心思,這回打發人送佛像給你,只怕是看到了四爺的心思,這會兒看到的這份心思,正旺著呢,”水秋娘停了片刻,看著李恬接著道:“孫老夫人那話,你聽到的那層意思,是照你的心思想的,你反過來想一想,是不是也一樣妥當極了?”
李恬細細品了品,不禁愕然看著水秋娘,水秋娘嘴角噙著絲冷笑道:“這位老夫人哪會做這種發狠威脅人的事,往後……若能避開她最好,若實在避不開,你記著,她的話,你要這麼想一想,再翻過去想一想,揉開了,掰碎了,一點點兒的想。”
“這話還真是,翻過來一想,倒象她給五娘子許下什麼話一樣,這人怎麼能這麼說話?這不是坑人麼?!”悅娘總算品過來了,忍不住拍著椅子扶手叫道,水秋娘和李恬都沒理她,李恬滿臉的苦笑,看著水秋娘道:“徐夫人在這個禮字上一絲不肯苟且,還要尋個兩家都熟的妥當人過來先探話,我就怕這一探,再探出什麼意外來,萬一這樁親事再不成,到哪兒再尋這麼合適的人家去?!可這話又沒法說出口。”
“嗯,你今年才十四,這會兒說親都有些嫌早,這個急字實在急的沒道理。”水秋娘微微皺眉道。
“道理是有,就是說不得。”悅娘晃著腳,看著李恬道,水秋娘贊同的‘嗯’了一聲,看著耷拉著肩膀的李恬安慰道:“別想那麼多,徐家這門親事,黃夫人點了頭,就成了八成了,東陽郡王府那位老夫人必定願意看著你定下徐家這門親,她既願意,該不知道的,自然會不知道,四爺那邊,一來他必定想不到這事,二來,他是男人,又在宮裡沒搬出來,不容易聽到這個信兒,你且放心。”
一番話說的李恬一顆稍稍安定,就是不安定也沒什麼法子不是,李恬重重嘆了口氣:“走一步算一步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歸能想出法子來!”
“我就喜歡你這話!”悅娘重重拍了把扶手,點著李恬誇獎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什麼好愁的?實在不行我帶你闖蕩江湖去,倒自在了!”
李恬白了她一眼,跟水秋娘告辭出來,轉進垂花門,走了幾步,想了想,轉頭看著瓔珞吩咐道:“從明天起,一天至少遣人坐車出去兩趟,一趟從前門出去,一趟從后角門出去,不拘做什麼,讓他守無可守,我可不想被他困在這院子裡出不去。”瓔珞怔了下,抿嘴笑應了。
京城另一頭,徐思海從徐學士府出來,熟門熟路徑直打馬往清江侯府過去。自從徐夫人搬回清江侯府,徐思海三天兩頭過去看望的殷勤非常。
姚嬤嬤熱情的迎進徐思海,笑容滿面道:“七郎先喝杯茶歇一歇,夫人還在前頭議事廳聽管事嬤嬤們回事兒,一會兒就該回來了,今兒廚房正好做七郎最愛吃的清醬肉,七郎吃了飯再回去。”
“好啊,姑母的病剛好,怎麼就忙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