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亂糟糟的,墨汁東一塊西一塊的,這還罷了,擺在書桌上的一堆書都被人扔在地上,撕得書頁到處都是,那紙張上面,還留著不少明晃晃的鞋印,江宏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誰不知道小少爺是最愛書的,每讀完一本都要把邊邊角角理平了。
江宏想哭的心都有了,說完就想衝出去。
“江宏,站住!”徐敏慶雖為江宏的護主感動,卻覺是江宏有時過於魯莽了,呵住他看他眼睛都氣紅了,反而笑了起來,說,“江宏,莫急,你少爺我有的是辦法懲治他們,去,把學監請過來,就說我離院期間,擺在房間裡的一本由江大學士親自注釋的論語集被人撕爛了。”
“小少爺……”江宏困惑起來,猛地想起離開書院前,那些書籍是由小少爺親自收拾的,他想上前幫忙小少爺都不讓。
徐敏慶眨眨眼:“雖說是本手抄本,但那的確是江大學士的註釋,這裡還留在殘頁。”
江宏猛地高興起來,連連點頭,興奮道:“小少爺,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說完就衝了出去,還順手摸了把臉,擺出憤怒之色。原來小少爺早料到這些人會做什麼了,故意在這兒等著他們呢,江大學士留下的書對別人來說千金難買,可他家小少爺是誰啊,那是江大學士的親孫子,原本還留在小少爺的書房裡呢,手抄本都不知抄了幾本了。
“學監大人,不好了,學監大人,不好了……”江宏驚慌叫起來。
有人躲在暗處想看好戲,這種小把戲他們做過多次,那些沒有背景的寒門學子哪個不是忍氣吞聲暗地裡受著,哼,鄉下來的窮小子就該老老實實地敬著他們,給他們指東就不能往西,也不看看灩州是誰的地盤。
感情他們把灩州城還當成那些老世家的地盤,置蕭王府又於何地?
江宏也有小聰明,得了主子的示意後故意大聲把事情喧囔了出去,原本學監對於學子之間的糾紛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私下裡也收過那些富家子弟的好處,所以原先對江宏的叫喊並沒多放在心上,甚至還呵斥了他一頓,指責他一個書童竟敢擾亂學院秩序,卻被過路的一位夫子聽了一耳朵,此時學監想遮掩也遮掩不下去了。
“快,快帶我過去!”那夫子一聽是江大學士的書急不可奈地催促江宏,讓學監心中起了懷疑,又暗自搖頭,不可能的,一個窮小子哪裡弄得來的江大學士的書,不是他說,就是蕭王府裡也未必有幾本江大學士留下的真跡。
徐敏慶面上流露出悲傷之色,看到江宏帶著一群人衝了進來,對為首的夫子指了指地上殘破的書頁,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傷心得說不出話來。那夫子也教過徐敏慶的課,對這位學子印象還是頗深的,因為他入學考核成績相當高,排在第六位,這只是因為徐敏慶因為莊戶人家出身自小沒接觸琴棋和畫藝方面的薰陶,這才落後於出身好的學子,但其他方面卻不遜色於同齡人。
夫子看到地上的狼藉,心狠狠抽了一下,怒道:“這還是我們書院的學子嗎?簡直、簡直是有辱斯文!陳學監,必須給我查,狠狠地查,這種人竟然糟蹋書本,枉為讀書人!不想做讀書人,就趕緊地離開書院,省得玷汙了我們灩陽書院的名聲!”
痛斥了一頓學監,夫子才抖了抖手,心痛地問徐敏慶:“真有江大學士的論語註釋集?你……沒有哄我?”一時間又不想要聽徐敏慶的回答,不論是哪個答案,都會讓他心痛無比,如果真有此書,竟被不知事的學子糟蹋了,他寧願徐敏慶是哄騙於他,也好過書被毀了,可如果那樣的話,這位讓他喜愛的學生品性又存在問題了。
“夫子,敏慶不敢欺騙夫子,先生那裡有手抄本,所以我借來抄了一本,不想前日離開時忘在了房間裡,今早趕來,卻發現……”一本說一邊蹲下身撿起幾張被踩了腳印或撕成幾半的書頁,珍惜地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雙手捧著遞給夫子,“夫子請看。”
動靜太大,不僅有其他夫子,還有這一片的學子也聽到叫囔聲跑了過來觀看,聽到發生了什麼事後其中一部分人也露出心痛之色,也不知該不該指責徐敏慶疏忽大意,竟將這樣重要的手抄本落在書院裡,換了他們定會珍而重之地收藏起來,對於讀書人來說,這樣珍貴的手抄本都可以作為傳家之寶了。
一時心中又大罵路允則以及他的狗腿子們,有些人以前敢怒不敢言,現在巴不得書院把這些紈絝逐出去,沒有他們在,書院裡也會清靜不少。
“不會……真的是江大學士的手抄本吧?”看那夫子雙手都哆嗦起來,一旁等候的其他夫子聲音發抖地問。
“氣煞老夫也!”夫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