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溪反正也沒什麼歸屬,嚴格說起來,這一片土地都是她承租的,這條小溪目前的使用權還在她呢。只不過,臨近黃河,小溪小河小水塘的特別多,沒有人在乎這麼一條清淺的小溪罷了。
顧爽笑著點點頭,道:“是啊,想捉幾條黃鱔。”
“黃鱔?”老人反問的聲音裡透出來一些不贊同。
顧爽正疑惑,難道自己在這裡捉魚惹到這位老人不高興了?或者說,這附近的村子裡還有什麼特別的忌諱?可她從未聽說過附近有這種說法啊,就連前幾天食堂改善做的黃鱔,從村子裡聘用的那些員工不是吃的挺香嘛,沒聽說有人不吃黃鱔的。
看顧爽疑惑地看向自己,老人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搖搖頭指著小河道:“閨女啊,你可能不知道,黃鱔這種東西和甲魚想象,喜靜不喜動,雖說這條小河溝裡也可能有黃鱔,但數量也多不到哪裡去。你若是真的想要捉黃鱔,還是順著河溝往下走,三里多路就是一個大灣,那裡的黃鱔比這裡多多了。”
一聽老人如此說,顧爽登時也明白過來。她也查過資料,也瞭解過黃鱔的生活習性,但因為在這裡捉到了黃鱔還不少,習慣性地一直在這裡捉,還真沒把資料裡提及的黃鱔的生活習性聯絡到捉魚這件事上來。
顧爽一喜,正要答謝老人的指點,就聽老人又道:“那個大灣常年不斷水,水深浪靜,最適合黃鱔甲魚之類的了,老年間,每到晴天啊,河沿兒上總是能看到甲魚爬上來曬殼……”
“哦,謝謝您了,不讓您說我還真不知道。那我就去那邊兒試試去……”顧爽道過謝。一手拿著魚簍,一手牽著寶寶轉身就走。
“噯,閨女,那個大灣裡水可深著呢,你帶著孩子可小心點兒……”老人囑咐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顧爽心中感激,回身再次道謝的功夫,那老人竟一拍腿跟了上來,“算了,還是我這老骨頭領你去一趟吧。這個時節水正深的時候,你看樣子也不像水性好的,還帶著個孩子,可千萬別出了事兒。”
老人主動帶路指點,顧爽自然求之不得,道過謝,恭恭敬敬帶著老人和寶寶開了車,繞道一條沿河的小土路,朝著河流下游的水灣而去。
“老人家,您怎麼稱呼啊?”
“我姓王,是王家營子的,叫王鎖柱。看你年齡也不大,叫我聲大叔或者柱子叔吧!”
“那我就叫您柱叔吧!”這個老人性格爽朗,淳樸熱情,和顧爽很投緣,“柱叔啊,您老今年多大年紀了?”
“我七十二了,老了,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個兒去,還不知道能不能過了這道坎兒呢!”柱子叔說起年齡,即使性格開朗,也禁不住生出一片唏噓之情。
顧爽笑道:“柱叔您要不說,我壓根兒都沒看出您老已經七十了,還以為您老不過六十呢。您老身板兒這麼硬朗,看著就是長壽長福的,原來還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呢,您看現在八十九十的老人不是有的是?那些話早過時了,您老放寬心吧!”
說長壽有福氣,沒有老人不愛聽的,被顧爽這麼一說,柱子叔臉上都樂開了花,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了。
不多時,寶寶也和柱子叔熟悉了,乾脆爬到柱子叔懷裡,嘰嘰咯咯地和老人家聊起來。一老一小,倒也聊得其樂融融。
很快,車子在一片水窪旁停了下來。
下了車,顧爽將寶寶抱下來,一撮毛不用人抱,自己也跟著跳了下來。
入眼,就是一片挺大的水窪,顧爽目測至少有十來畝大小,兩條小溪將清水源源不斷地注入進來。王鎖柱帶顧爽來的這個方向是朝向村落的一面,水窪邊生長著一些大大小小的柳樹,樹只是最普通的柳樹,並不是依依的垂柳,樹木排列也不規則,甚或還有一兩棵老樹樹身歪斜著,柳枝都垂到了水面上,顯然不是人工種植,只是自然繁殖的,卻野景野趣,自然美好。
這片水岸上只是生長著一些青草野菜,並不茂盛,蒲公英、曲曲菜頂著嫩黃、粉紫的花兒,嬌豔豔的,自然而蓬勃。
水窪子另外三面則衍生出一大片蘆葦塘來,此時的蘆葦已經長到了一米多高,密密匝匝的看不到邊。顧爽已經想象到等蘆葦徹底長起來,這一片葦塘葦葉拂動、蘆花蕩漾,就該是另一番美景了。因為水質未受汙染,環境幽靜,這塊水面和衍生的一大片蘆葦蕩裡棲息著許多水鳥。
車子開過來的聲音打破了這裡的一片寧靜,不少水鳥從水面和岸邊的草叢裡飛出來,嘰嘰嘎嘎地叫著,卻並不飛遠,在空中打了兩個轉兒之後,大概看出顧爽一行人沒有惡意,又相繼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