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去才行。而想把趙花強行送回家的行動,不僅馬慶升家裡不肯,趙花家裡頭也不肯。
在村裡頭,馬慶升已經是個人物。當過兵,在城裡工作。吃公家飯,可是絕對體面的事情。家裡人都覺得馬慶升是個發號施令,毫無煩惱的人。馬慶升應該給別人解決煩惱。
家裡人這樣的態度,讓馬慶升更加煩惱。
一進工廠,看著忙忙碌碌的人群,馬慶升覺得自己煩惱已經消退了很多。在工廠,所有工作只是學著合作,一起解決問題,與軍隊的軍令體制很像。
剛上班,廠長就召開了各部門的會議。“同志們,最近組織上希望從安徽抽一批人到外地工作。咱們廠有沒有願意去外地工作的?”
“到什麼地方去?”參加會議的絕大多數是男同志,大家立刻就有了興趣。
“到江西工作,籌備江西的繅絲廠。”廠長答道。
“江西在哪裡?”有同志問。
廠長也是政委出身,他屋子裡頭的中國地圖按照方向鋪在桌子上,一群人圍攏上來找到了江西的位置。廠長用尺子量了一個大概距離,根據地地圖上的比例尺計算了距離。近千里的直線距離讓往南邊看去的同志們都倒吸口涼氣。離開鳳臺縣千里之遙,想象就能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刺激。
“陳主席剛從江西回來,看來江西的工作已經安排好了。大家也不用擔心。”廠長說道。
“陳主席回安徽了?”這個訊息還是很新鮮的。
“嗯,已經回到鳳臺縣了。不過能在鳳臺縣待多久,還不清楚。”
“黨zhongyāng真的要從鳳臺縣牽走麼?”
“這個早就已經決定。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咱們廠肯定不會遷走。”廠長笑道。
聽了這話,幹部卻沉默起來。鳳臺縣是不是首府並不影響繅絲廠的工作,但是失去了根據地首府的地位,每個同志都感覺一陣強烈的失落。
打破沉默的是馬慶升,“我想去江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馬慶升臉上。廠長質疑的問道:“馬科長,你真的願意去江西?”
“對,我願意去江西。”馬慶升回答的很乾脆。找到離開家庭煩惱的好機會,馬慶升覺得這不是壞事。
整個會上,最後有兩名同志報名去江西工作。其他同志有些直截了當的表示不願意離開家鄉,有些則表示考慮一下再說。
人民黨辦事效率很高,三天後,組織上就下了正式調令。馬慶升先以回家看看為藉口,帶著老婆回了家。當眾宣佈了自己要服從組織命令到江西工作的訊息,馬家的人倒沒有太吃驚,在馬慶升當兵的時候,他也到過其他省份。而且組織上的安排,這根本也不是這些居住在農村的群眾能夠想明白的事情。
“那你媳婦怎麼辦?”馬慶升的父親問道。
“留在家種地唄。”這也是馬慶升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擺脫老婆糾纏的法子。馬慶升實在不敢把老婆這種禍害留在自己身邊。
“這是不是升官了?”馬慶升的父親興奮的問。
“沒有升官,到了江西還是現在的職位。”馬慶升答道。
“那去江西做什麼?”馬慶升的父親質疑道。
“組織上安排工作,我們服從命令聽指揮就好了。”馬慶升覺得一陣頭痛。他周圍的好多人都指望著馬慶升升官之後多照應自家人。馬慶升也不是不願意這麼做,不過這確牽扯了一個“宗族”的問題。
人民黨一直反宗族,至少部隊裡頭是宣傳的。“未來的中國是個人人平等的中國,宗族壓迫絕對不許存在。”部隊裡頭一直這麼宣傳。鳳臺縣裡頭zhèngfu工作人員不少,大家都是年輕人,對於宗族都抱持著反對的態度。
這種反對倒沒有提高到政治的角度上去,而是土改之後宗族存在的經濟基礎雖然被幹掉,可是舊式宗族的那個體制中卻沒有被完全消滅的跡象。頂多是分田之後,“大宗與小宗”之間的矛盾消除了。大家各過各的,大宗也沒有欺壓小宗的機會。但是馬慶升這些年輕人依舊沒有在宗族發言的一席之地。
老派的宗族長老們覺得自己依舊是宗族的領導者,什麼事情他們都理所當然的發號施令。例如,他們要求馬慶升每年給家族安排幾個進工廠的就業機會,而且指明是要當收入最高的那類工人。
這要求太神奇了,人民黨的工人工資是靠技術考核與生產評估。而一部分行業,則需要有專門學校的畢業證明。對於軍隊出身的馬慶升來說,這實在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馬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