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在黃銅燭臺上。半明半昧的昏暗火光為少女似雪鑄就而成的白嫩臉蛋兒增添了一絲柔情。她似在思考著什麼,柳葉長眉似蹙非蹙,莫名的帶著一絲緊張。
蕭雨薇擺了擺手,示意葉檀退下。
“我想一個人靜靜,不必進來伺候了。”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情,她需要確定,事情是否會如她所料一般進行下去。
——她那衝動一推,究竟推出了多少故事。
不過若二皇子知道了,應該會感謝她吧。
“小姐,您還在想著今晚的事嗎?”
葉檀磨蹭了半天,還是決定向小姐透露一下訊息。“老夫人和夫人昨日秘密將小的叫去問話,說小姐出宮之後就怪怪的,在宮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雨薇冷笑了一聲,微微挑眉:“其實是二哥想知道吧,這才攛掇了大嫂出頭;又由大嫂在母親面前挑撥,想要盤問出我的心事。”
葉檀抖動了一下嘴唇,“小姐,您確實變了一些。”
“變了嗎?我怎麼不覺得。”她忽然拼命仰起頭,以防淚珠從眼眶中滾落。“我沒變,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清醒了。”
“自小到大,我都活得太天真了。大哥怎麼死的?就因為他不甘心蕭家就這樣沒落,所以才會死於‘意外’!二哥膽小老成,三哥和我那時又都小,這才容下了。你且瞧著吧,雖我進宮了這一趟,但三年之內,直等這十一名女孩子都已誕育兒女,我依然會待字閨中。再不會有好人家肯娶我們蕭家的女人。”
葉檀被她的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一邊捂著自己的嘴,一邊拼命搖頭,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呵,這樣你就怕了?還有別的呢。至少我做的事,能對得起家。不像他們,為了一點點榮華富貴,只肯縮著頭做人。沒人救三哥,我來救;沒人為他討公道,我來討!即便我是女子又如何?有些事情,男子未必做得到,但我卻可以。”
比如她在攬月宮中利用唐妙懿的愧疚之心,鄭端琳的嫉妒之心,宮人的貪財之心等。
“憑什麼我們蕭家就只能任人宰割?”
她要做的就是利用所有人,所有的外力,激起唐妙懿的鬥志,讓她努力尋求強大的依靠和幫助。因為只有強者才能達成她的願望。
還有那個人,他果然並非池中之物。單單是今夜的表演,便可為他爭取一次難得的機會。起初唐妙懿選中他為突破口來救人,她還曾一度懷疑她不肯用心。沒想到,唐妙懿卻比她有眼光。
而她一早看中的三皇子,如今看來,卻掣肘太多,未必能隨心所欲。
她雖不喜歡唐妙懿,卻也談不上恨,但為了救三哥,利用她也是逼不得已。當初唐家多少宗女不要,非要選她一個外姓人入宮,想必是經過了一番周全的考慮。只是此等有尤物也許能打動二皇子的心,但他既然已得了人,還會費力去佔她的心嗎?
她拭目以待。
今夜註定十分漫長,皇宮內燈火通明,羽林軍通宵巡檢視守,到處搜檢可疑之人。
夏公公在門口站得腿都麻了也不見皇帝出來,正著急間,只聽得殿內傳來一陣大笑之聲,正納悶間,只聽得內裡召喚,忙推門入內,只見皇帝和二皇子父子倆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皇帝說到正開心處便哈哈大笑起來。
夏公公心中納罕,皇帝很少同皇子們這般親近談笑,更像嚴父和帝王多一些。今夜和二皇子在一起,反而像年輕了十歲一般。
看來這位在宮中透明瞭多年的皇子也要復寵了。
“小夏子,”皇帝吩咐道:“你明天一早傳內閣擬朕的旨意,將一等將軍唐繼宗的次女許配二皇子為正妃,此女端淑嘉慧等,隨他們怎麼寫,寫好了就連同其餘賜婚旨意一同發去各府。”
華珣聞得此言,心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
夏公公應諾,待要離去之時,只聽二皇子輕咳一聲,道:“恕兒臣還有一事想說,請父皇收回將尤氏許為兒臣側妃的旨意。兒臣身體尚未康復,並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全兩位王妃,只得辜負父皇的美意。且此二女皆為重臣之女,不宜同嫁一人,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思量片刻,道:“只是朕已經允了尤家,要將他家的女兒許給高門之後。如今卻要反悔?”
“父皇明鑑,宗室子弟中便有許多年少有為,卻又尚未娶妻者。或高門顯赫之家,未成親的青年才俊也頗多。其餘下嫁的公主、郡主誕下世子的亦不在少數,這些都屬高門,身份高貴,與尤家也是門當戶對